第八节明火执仗
我脑中灵光一闪,若是离陌神君送的,还真是用来救命的,一把抓出俏颜鼠,另一只手爪过苏齐的手,咬破手指把血往俏颜鼠嘴上一抹,把他放在地上,盯着俏颜鼠的眼睛说道“速去,救命!”俏颜鼠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嘴边的血,一低头,两只前爪如飞,眨眼间就挖了个地洞钻走了。销颜鼠一下地洞我立刻伸手把它挖出的土填回洞中,以免地火追出去。
俏颜鼠是天宫特有的灵物,平日里除了吃就是睡,但若主人有难以己身之血喂食小鼠,便可以代为传讯领人前来救命,现在我们也只有把宝押在小鼠身上了。
地火依旧不紧不慢的包围过来,这棚屋被下了幻象符咒,外表看来并无半点异样,那些撤走的守卫不一定在哪一处暗处盯着这棚屋响动,只等烧个干干净净一无所有。
我不知道俏颜鼠带来离陌神君后又能如何,他能不能看透这幻象,破了符咒,有没有办法能灭地火,我更不知道俏颜鼠几时能寻到离陌神君前来,离陌神君来龙宫第三日便与龙君一同出了水晶宫,带走了宫中大批朝臣和待卫,不知前往何方公干,若是他在,这些坏人也未必有胆子把主意打到皇子头上。
在海底龙宫被烧死,也算是奇事一件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段会被灵笔小仙如何记录,必竟一部户册也是有始有终的,以他的文笔消籍时总要润色上几笔我的结局,或者能写出点慨然壮烈的样子。
只是这心里似乎还有一点微末的不甘,隐隐约约的梗在心口处,平日里被我刻意的压在那里不想承认,不敢承认。被人委托我守护的那个人原来也是我自己想守护的人。我在魔域凡世冥府这许多时间,反反复复的把那名字在唇间咀嚼,而探遍传说典籍也不是一无所获,多少知道了些能够医治他的方法,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让我试一试。我一直不肯承认自己非常想念那冰冷的指尖和温润的微笑,我想看满天粉红花雨下淡天青色的衣袍。
是不是人要临死之前才会发现原来还有那么多的遗憾没有完成,为仙者总以为岁月漫长,什么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不急慢慢来,时间对于仙者是最多的东西,其实不然,明天与意外不知道谁先来。
地火焚身与三昧真火相同,是连魂魄都要一同烧毁的,也就是说我是没有机会去到冥府论功过转世投胎了,不过我这一生也算无功无过,多数时间都处在浑浑噩噩游游荡荡的状态中。
我把苏齐圈在怀中,尽量的把他护住周全,地火燃烧的速度不快,或者把我烧完了离陌神君就能赶过来了。我关闭了五感,听说魂魄被烧的痛苦神仙也承受不了。
死亡的过程或者并不如想像那般痛苦,一阵若有似无的竹香浸润入鼻端,漂漂渺渺的如和风轻栩发稍,带着点调皮的痒意,又如暧阳初下天际,照于身体之上的感觉,并没有烈焰灼烧的痛感,反而像是一只冰冷的指尖在我后颈处划过,落掌于背,轻轻的拍打着,温柔的像在哄婴孩入睡。我努力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见脚边一袭青袍衣角,像我第一天化形时看到的那袭衣角。都说人死前有回光返照,可以看到自己印像最深刻时的一幕景像。我闭上眼睛,陷入一片黑暗。
有人再从我怀中抱走什么,我下意识的用力揽紧怀里的人,有小孩子的哭声,很凄厉,我最讨厌小孩子哭了,那声音如细针刺耳,整个脑仁都被搅的粉碎。这哭声还离我这么近,就在怀中,我的怀中怎么会有小孩子,我猛的松了手,怀里一凉,不对,苏齐被抢走了,不能让他落入他人之手。
我猛抬手去抓,手被一只手握住了,寒凉刺骨,冻的我一激灵,我猛然睁睛,只觉眼前一片刺目白光,受光线刺激眼泪哗的便流了下来,朦胧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影影绰绰几个模糊的人影。
小孩子的哭声消失了,清脆脆的童音响起“舅舅,初晴姐姐没事吧。”我抬袖欲擦泪,眼上覆上一只丝绢,细心的帮我抹掉眼泪,丝绢拿开后,我终于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淡天青色衣袍,乌发如墨,清朗如皓月,温润如细竹,浅笑的看着我,一手牵着我的手,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条丝绢,韶光上神。
“上神。”我微微的唤了一声,唇上浮起一个若有似无的淡笑,“上神。”我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身体向地上滑了下去。腰间一紧,一只手臂扶在那里,把我带入一具怀抱,鼻端又传来清润的淡竹清香,被握住的那只手一紧,一股寒意从指尖传来,再睁眼,韶光上神的唇就在眼前,浅浅的粉色,依旧轻轻浅浅的淡笑着,似乎料到了我应该是这样的反应一样。这梦真好。
一只小手拉住了我另一只手,一阵鸡皮疙瘩立马从手腕处仆拉拉的往上直传到肩背,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一低头,一张乌漆抹黑的小脸仰头看着我,开口一排小白牙格外引人注目“初晴姐姐,俏颜鼠传讯,舅舅来救我们了。我们现在得救了。”
我瞬间回神,此处是海底龙宫,我与苏齐被地火包围了,似乎有人扶着我,似乎有人握着我的手,我翻转了下手腕,把手从那只冰寒的手中脱出反握住他,手指在那略有突起的指节上捏了两下。
一个宫装美妇拉着苏齐另一只手,把苏齐从我身边拉开,见我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