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借来看一看
阎罗君未语习惯先哈哈哈的大笑三声,我想这也是他能给人一种慈祥之感的原因吧,“神凡魔界都是相通的,只有我冥府之界不与外界相连,海天之路每百年一开,而蓬莱之境每三千年才与冥府入口相接一次,我冥府老君就是从蓬莱进入冥界修成一方之主,开了我冥界之地,所以立下了一个规矩,若是谁还能从蓬莱之境进来,便是我冥府有缘之人,可得到我冥府相助一次,魔君真是有缘之人。”
我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毛,心说这冥府还有这样一个规矩呢,我们进来的是三个人,这相助是只用到杜尹一个人身上,还是我们三者都有份的?这样想着,眼神里不免流露出一点渴望来。我坐在杜尹与白析身后,此时也看不到他们二人表情如何。只看到白析听了此言,不由自主的往前挪了一点身体。
那方阎罗君把目光从杜尹身上移了过来,在白析与我这边扫了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三位皆是有缘人,每个人都可得我冥府一次相助。”
白析前探的身体向后略靠了一下,拱手做礼,我也躬身相谢。心道若是得知我是天宫中人,不知这相助一事还算不算得数了。两个人面上都一副波澜不惊沉稳大气的样,只是一点点小动作却出卖的彼此兴奋的小心思。白析背过一只手对我打了个小手势,那是以前我们在一起玩耍时他表达兴奋开心的招牌动作,此刻不能大动作,想来内心里压得很是费了大劲的。
我借着附身道谢低头的功夫,使劲的叽咕了两下眼睛,紧紧的抿了抿嘴,以免等一下起身的时候面上表情过于僵硬了。
而魔君杜尹,不愧是一界之主,微微一拱手,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一次相助给用了,他说“若果真如此,真是极好之事,现下恰好有一事请阎君相助。”阎罗君大度的一摆手道“贤弟请讲,若是我冥府能做到的,定倾力相帮。”杜尹微探了下身体拱手道“此事对我来说千难万难,对阎君还说只是举手之劳,还烦请阎君让我看一眼我生母的生死薄。”
生死薄是冥府的户口本,记录着人往生他界的时间地点性别身份,虽算不上是机密文件,却也不属于随意借阅范围内的。若是能看到杜尹生母的生死薄所录之事,倒是省了我们不少调查功夫了。只是方才幻境之中魔君杜尹索要的是老魔君临焰的魂魄去向。
我把双手掩到袖内,一只手把玩着腕上杜尹给我的那串木珠,让脑子更加清明一点,自进入冥府以来,真真假假虚虚幻幻参杂在一起,我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身处幻像之中,还是面对着真实情境,许多情景一再的出现,是我在幻像中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经历了真实而在幻像是把所历之事再演一次?
阎罗君许是没料到杜尹会有此要求,略沉呤了一下,倒也很爽利的应了下来,扭了头吩咐牛头去把命薄拿上来。牛先机领了命下去了。我以为会如我幻像中看到的那样,一时半刻的拿不上来,未料到牛头下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手捧着一本册子回来了。
阎罗君接过册子,随手翻开一页,先上下扫了几眼,然后放在案上,推到杜尹面前,“这本便是君上的母亲的命薄,累世记录都有了,君上的母亲这一世亡故后,再无记录,这有两种可能,一是烟消云散再无魂魄留在世间,二是被藏在何处并未能来到冥府转生。”
说罢低头看了眼生死薄中记录,“第二种的可能性大些。”说罢伸手把推到杜尹面前的册子又拿了起来,又翻了几页,随着翻动,胖胖脸上的肌肉抖了几抖,一双浓眉上下扭了几扭,像是说给杜尹,又像是自言自语“奇怪,君上生母的命线连着另一个人的命线,竟是还债似的联结。用这一世之命还累世所欠之债。”
忽然抬头招手叫过站在一边等候的牛头,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什么,牛头匆匆的下去了,不大功夫手捧着一摞册子再次回转,把册子放在阎罗君的面前。
杜尹的目光随着那命薄册子转了几个来回,眼中虽流露出一点微不可查的焦急之色,垂了下眸,再抬眼时已经恢复了淡然,并未伸手去动那些册子,也没有伸长脖颈去特意的看,我不得不在心中暗服他的定力。若是我说不定会动手去抢过来自己先看一看。
阎罗君拿手指在舌上沾了沾口水,迅速的翻看起面前的册子,也不知那些册子是何材质订成,被他翻的哗哗做响。片刻后,阎罗君从中拿出十几个翻好,一一推到杜尹面前,抄起两只手往前探着身体,“这债主竟是有许多替身的,你看。”说着伸出一只手指,一册一册的指给杜尹来看,一边指一边解说“这十几个连接全都献身替了她。”杜尹的目光随着阎罗君的手指在册上一一扫过,没了抬起头看着阎罗君问道“若是如此,连接者是命运共同体。若是替了主体,替者消散,主命还可再还生。”
阎罗君收回手,缕了缕颌下短须,似乎是想了想,点头道“不错。你的提法更准确些。我以为是附着在何处,替者已经消散了,应该是替者与主体魂魄纠缠在一处被主体当做养料蚕食掉了,这样主体魂魄不入我冥府轮回之路。高明之极却也阴毒之极,世间如何允许有这种术法存在。”说道最后倒有一些愤愤然。
这一番言语,我是可以听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