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不都说是仙岛吗
他们的做法也是有道理的,若还有仙力术法在身,他们带着我走毫无问题,可蓬莱岛上用不得半分仙力术法,他们两个大男人带着我除了多有不便之外,这迷雾重重前途未知的环境,若是遇到什么危险,还要分神照看我。我活动手脚的时候试探了一下,竟感觉气海空空如也,什么也提不起来,咒语术法也没有半点做用,顿时惊慌失措吓了好大的一跳。直到杜尹再三说这只是外感,我们的仙法只是被压制住了,并没有消失,才稍稍安下一点心来。现下我们唯一得益的地方便是没有被幻境迷惑,看到的都是真实的蓬莱样貌。
我休息了半日光景,多少恢复了些体力,三个人收拾了一下,杜尹从收集回来的物品中又找出那只木鸟,折了一枝木棍,木鸟伸出爪子抓在棍子头上,滴溜溜转了几圈,翅膀缓缓张开,低下头,尖尖的鸟嘴指了一个方向。我心中大慰,好在这迷途树的功能不失。三个人顺着鸟嘴指引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浓雾始终在身旁十步远的距离围绕着,除了我们自己发出的脚步声,呼吸声,说话声,周遭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传过来,这雾像是一堵厚重的墙,把我们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看不出去也走不到尽头。
凡人进到岛上来,心志不坚,被幻境所迷,眼前所见会与我们完全不同,鲜花着锦,绿树成荫,山溪潺潺而下,仙乐袅袅与耳,若是向着那仙山走过去,眼见伸手可触,却永远也走不到目的地。
蓬莱岛上无日月,分不出白天黑夜,我们计算时间也全靠木鸟的尾羽,十二根尾羽全部收起来便是子时,每半个时辰支起来一根,全部支起来便是午时,然后再每半个时辰落下来一根。
不辩东西,分不清南北,便只好以左右前后记之,一边走我一边在一方白绢上记录我们行动的路线,依拒鸟头每次折转的左右方向角度,还是可以精确的描汇出来一幅地图,虽然左弯右转的,却始终是朝着一个终极方向在前近,并没有在原地打转,脚下一直是灰不溜秋的石头路,又不似人工痕迹,也没有上下起伏,两边倒是常换不同景致,虽然被浓雾遮了看不甚清楚,白析时常会走出小路范围去探查一下。一路行来除了我们三人没遇见过任何生命物质,这让我对此地是蓬莱仙境再次产生出怀疑之意。
我们也尝试着不按木鸟所指的方向走,但走着走着木鸟会随着我们的动线做出调整,像是重新规划了路线,但目的地一直没变。
我们虽无法运用法力咒术,但体能还在,五日夜每天只稍做了几个时辰的休息,四分之三的时间在赶路,却一直没有走出浓雾的范围。我有些急燥起来,杜尹和白析却依旧不温不火的。
在木鸟尾羽第六次全部立起来的时候,一直平静无波的浓雾忽然中有声音传过来,咚,咚,咚咚,初时我还以为太过安静自己幻听了,转头去看白析的时候,见他忽然停了脚步,把一手拢在耳朵后边,眼睛往一个方向看去,杜尹也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凝神细听。
我们停下所有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万籁寂静之下,那个声音便越发的清晰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像闷闷的敲门声,又像是鼓声,有节奏的响着,并一直重复,我们站了一盏茶的时间去静听,这声音是从右后方传过来的。木鸟的尖嘴所指的方向,却是左前方。这不是指路,是警告。
我们相互对视一眼,杜尹轻微的点了下头,示意我们继续向前走,咚咚声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的似乎在跟着我们,试了几次走走停停,甚至退回去查看,那个声音一直跟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始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物。
现在我们无法使用法力,只不过是体力稍好些武功稍高些的寻常人罢了,若这蓬菜有强大的怪兽盘踞,我们三人之力不知能否对付的了。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我心下暗暗发誓,从今而后决不让自己再陷入到无能为力之中。事情还是控制在自己手里有底气些。
那咚咚声初时平缓和润,像是一个人和风细雨的在说话,随着我们越往里边行进,节奏明显的在加快,隐隐透出一点急躁之意来。白析低低的与杜尹嘟囔了一句“公子,你听这节奏里似乎在诉说什么事情。”杜尹一伸手,递了只绢给白析,“这是我记录的节奏声,青丘的寻音主事你会吗?”
白析接过绢布,抬头冲杜尹一笑,另一只手一拍脑门,“瞧我,用不得仙力就真把自己当普通人了,竟忘记了用寻音主事。”说罢盘膝坐了下来,把绢布放在双膝之上,一手扶绢一手执笔,写画起来。
杜尹背着手站在白析身后,垂着眼看他写出的东西。
寻音主事是青丘一项独门功法,有点像解开声音秘码的功夫,不需要用到仙法之力,跟距音节间的节奏长短之间的规律来知道对方要表达什么意思。万物有灵,万物有音,万物有思,万物间语音不通,却有相同的一种节奏,青丘的这门功夫是可以与万物对话的一门功夫。
白析描描画画的鼓捣的半天,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念什么口诀,然后“咦”了一声停笔不动了,弯着腰把白绢上的记录看了又看,比比划划的皱了皱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