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直直地盯着孙泽，没有一点闪躲，眼睛里看不出是不是恨意，但能确定一点怜悯也无。
“尧小叔，你先出去吧。”
林北尧缓过神来，指了指自己：“我出去？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楚昭昭点点头，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给他。林北尧本来是担心她一个人面对着孙泽会害怕，毕竟只是个小姑娘。没想到自己被嫌弃了。
他挠了挠头，走了出去，探监室的门“咯吱咯吱”响了几声，整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
“孙泽。”楚昭昭轻轻叫了一声，眼睛死死盯着眼前如同残败枯叶一般不堪的人。
“这么多年了，你那一双儿女，在j国过得怎么样，你知道吗？”
孙泽啃手指的动作僵了一僵，不过仅一下的功夫，又恢复了呆傻无神的模样。
楚昭昭将那一瞬间尽收眼底，径自摇了摇头：“你不知道。”
“自从出事以后，你就再也没见过你的妻子儿女。”
她盯着他的眼睛，逼着他和自己对视：“期间出逃一次，你的妻子就惨遭毒手。”
他的眼睛终于一点一点地聚焦，仿佛只要楚昭昭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像野兽一样，扑上去把人撕碎。
楚昭昭看到他的模样笑了：“看来你不喜欢有人陪你叙旧，那便算了。”
她起身要离开，忽而又想到什么，转身撑着面前的桌子：“你最好多活一段时间，你的女儿和儿子才会平安无事。你若是死了，你的女儿儿子对他们来说，也就没用了，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说完，不去看他脸上扭曲的表情，离开了探监室。
林北尧正在外面等着，看到她出来，迎了上去：“小侄女，我知道你生气，但是这人还有用，要留着。”
“留着，当然留着，要好好留着。”她边走边说，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却因为嘴角的那抹笑意，染上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林北尧本是怕楚昭昭年纪小，自己的杀母仇人就在面前，会拿不准分寸。眼下人家根本没这意思。
“尧小叔，麻烦你件事情，让孙泽去医务室包扎一下伤口，在牢房里多看护着他些，别让人欺负了。”
林北尧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和傅凌寒交代的，完全是相反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
楚昭昭发现了他为难，揉了揉太阳穴：“我会告诉寒爷的。”
想找到傅凌寒实在是太容易了，自从她生病那天，傅凌寒就搬过来，和她住在一起。看她看得严，好不容易趁着他有事，出来一趟，一想到回去还要和他解释，就觉得头疼。
回家的时候，傅凌寒已经在客厅等着了。客厅灯光暗，她放轻脚步，企图蒙混过关。
“去哪了？”冷冷的声音还是从身后响起。
“啧。”她转过头：“你听我解释。”
“好。”他倒是没什么脾气，她说什么是什么。
楚昭昭坐到他旁边：“我去警局看了尧小叔。”她理直气壮地说完这一句，然后用极小的声音，极快的语速：“顺便看了一眼孙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