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瑜见他虽没有应和,却有在认真听着,抿了下唇,继续道:“皇上应该也有所耳闻,臣妾外祖在朝为官时,与同朝的蔺太师私交甚笃,两人时常聚在一起,烹茶对弈;又因两人都不喜外头环境纷乱嘈杂,所以多半不是去蔺太师府上,便是在臣妾外祖家......”
“臣妾小的时候,很喜欢往外祖家跑,常常还会赖着暂住上一段时日。那时候,蔺太师有几次来府上时,会将他宝贝孙子带上,臣妾便在那时候认识的蔺荀......我们年纪相仿,他有些少年老成,两个大人闲聊时,他就会在旁带着臣妾识字、玩耍......”
萧衍瞳孔缩了缩,握着上官瑜的手无意识的紧了一些。
听着她说起和蔺侍郎小时候的事,他心里还是有了些刺刺的不舒服。
上官瑜很识相的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详说,轻咳了一声,跳了话题:“后来,外祖父辞官回余杭,与蔺太师也就偶尔书信往来,两家关系便也没以前那般亲厚,上官家与之关系自然就更加远了,臣妾与蔺大人自那以后一直至臣妾及笄都未曾再见面……”
“若这便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臣妾倒也无从辩驳,毕竟小时候确实在一起玩耍过。”
说话间,两人已走至外堂,
晚膳已经摆放完毕。
萧衍安置上官瑜坐下,自己随即跟着坐在旁侧,亲自舀了一碗鸡汤给上官瑜:“先
用膳,吃完再慢慢谈。”
什么都比不上养好瑜儿身子重要。
上官瑜其实并不饿,刚刚不过只是情急之下随意找的借口。
没想萧衍做了真,开始一停不停给她夹菜,眼见一碗汤还没喝完,面前另一只碗里已经堆成小山高的食物,她一时无语了半天,看他还想锲而不舍的往上堆,实在忍不住:“皇上,臣妾不是猪……啊不是,臣妾吃不下这么多。”
“……”萧衍好笑又无奈,“能吃多少是多少。”
上官瑜不情愿的点了下头,开始默默埋头苦吃,可惜以如今她的胃口,还没解决三分之一就已经撑了……最后干脆小鸡啄米似得吃着……
萧衍自然瞧得分明,不由心底暗暗叹气,自从那次伤了身子后,她的胃口就差了很多,身子骨也随之变得虚弱。
只是虽然希望她能多吃些,多长些肉,但也不能真的给撑着了,到时闹个肠胃不适,可就得不偿失,所以他并没有强迫。
两人很快用完晚膳。
宫女们上来撤了碗筷,见两人并未起身,于是费嬷嬷又赶紧让宫女们沏了壶茶端上去。
萧衍手指绕着茶盏边缘,迟疑半响,还是主动起了头:“瑜儿,我从未不信任你,只是......”他叹了口气,抬眸看着上官瑜,“只是,母后同我说,你与蔺侍郎曾定亲,若不是上官家出事,如今你们已是夫妻......我心里不太爽利……”
果然是因为这
件事,看来是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了。
上官瑜心底冷嗤了一声。
不过也好,借着这机会正好可以将此事同萧衍说开。
一直以来她并未刻意隐瞒,而且在她看来,那事也算不得什么私密羞耻,只不过要她无缘无故的去说这件事,总觉得奇怪;与萧衍成亲后,他没问,旁人没提,她也权当那事就那么过去了......
没想到,这么久远的事,如今却被旧事重提。
“臣妾与蔺大人从未有过婚约。”上官瑜凝视着萧衍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道。
萧衍闻言,神情并无太大变化,但眸底仿佛有丛火,蹭得亮了下。
上官瑜继续解释:“臣妾二叔公六十大寿的时候,蔺夫人也去了二房贺寿,席间,她与臣妾母亲闲话家常时,透出结亲之意;彼时,太子妃大选在即,臣妾母亲知晓臣妾也在名单内,所以并未作何表态,打着哈哈揭了过去;后来,太子妃人选初定,臣妾落选......”说到这,她不由顿了下,插了一句,“皇上应该最清楚其中原委。”
萧衍神色略显尴尬,轻咳一声:“别打岔,然后呢。”
上官瑜抿下一抹笑意:“臣妾父亲、母亲恐臣妾过了适婚年纪,便开始替臣妾张罗起婚事。母亲那时便想到了蔺家,一来因着外祖的关系,蔺家算得上故交,知根知底,二来,蔺夫人曾有过此意。所以那时候,两家确实有意想着说亲的
......”
萧衍:“......”
“只是六礼未始,上官家便出了事,蔺家不想趟浑水,那婚事之说就此作罢,权当是两家大人酒后戏言。”
“混账!这蔺家竟如此卑劣无耻,朕道那蔺侍郎颇有才干,治事有方,没想到竟是个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小人,这般人品低劣之辈,将来何以堪以大任,成为国之重臣?!”萧衍勃然怒道。
一时哪管令他在意半天的婚事亲事,想到瑜儿竟曾遭遇如此羞辱之事,瞬间气便不打一处来。
“......”
上官瑜无言望了望天花板。
她特意想说清楚此事,便是不想这件事以后再有机会膈应他们夫妻;也想将蔺荀从中撇开出去,不被无辜波及。
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