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轻松,笑道:“文伯兄,陛下让你接任你知开封府事,你一定有办法让百姓们迁坟。”王朴摇头道:“我暂时也没有万全之策,请教王著兄,你先前是怎么做的?”王著道:“其实让人迁坟,有些强人所难,我的办法是先礼后兵,不过百姓们群情愤怒,还没有等我说话,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接着抡起棍棒驱赶。”摇头叹息,又道:“这是件吃力不讨好,得罪人的苦差事,请文伯兄一定要先想好办法,不然也落得我这种下场。”王朴正色道:“只要是利国利民之事,我不怕得罪人。”王著微微一笑,道:“都城里到处都是达官显贵,一个小混混说不定都能和当朝一二品官员攀亲带故,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一不留神,得罪了当今皇亲,闯了大祸,自己都不知道。你性情刚烈,比我更加适合做知开封府事。陛下让你接任此职,不会是无的放矢,必然深思熟虑过的。我拭目以待,你一定比我做的更好。我要去别处上任了,告辞。”拱了拱手,迈步而去。
王朴当下召集衙役,问道:“迁坟的事,谁人闹的最凶?”一名衙役道:“闹的最凶的人叫做郑三。”王朴又道:“此人是甚么来历?”那衙役回道:“此人是开封有名的泼皮无赖,敲诈勒索,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王朴道:“既然此人作奸犯科,无恶不作,怎么抓捕归案?而让他逍遥法外?”那衙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出。王朴厉声道:“说,他究竟是何方神圣?”那衙役只得道:“王府尹有所不知,此人和福庆长公主沾着亲。”王朴追问道:“沾着甚么亲?”那衙役道:“他是福庆长公主丈夫的三姨的表弟的儿子,算起来该叫福庆长公主一声姨母。”王朴皱眉道:“七弯八绕,东扯西拉,这算那门子的亲戚?”那衙役道:“虽然是远了一点,终究是和福庆长公主沾着亲。福庆长公主是先帝的四姐,陛下的四姑母,因此谁也不敢动他。”王朴重重‘哼’了一声,道:“别人不敢动,本官却不信这个邪。你拿着本官的印信去殿前司军营,告诉赵匡胤都虞候,本官要借二百名军士。”那衙役当下领了印信,赶往军营。
过了大半个时辰,王彦升率领二百名军士走到开封府官署外。他独自大步进入官署,行了一礼,道:“王府尹,下官奉都虞候之令,前来听候调遣。”王朴点了点头,道:“到了地方,看我的眼色行事。”王彦升道:“下官明白。”王朴当下点齐衙役,带领王彦升及那二百名殿前军,前往墓地。墓地只有少数几个人守护,眼见官军到来,于是急忙通风报信,过不多久,一名四旬男子带领众多百姓,骂骂咧咧而来。他走到近处,觑眼斜睨,口中‘哟喝’,道:“怎么换了人了,王著呢?”王朴正色道:“王著没来,本官来了。”那人歪着嘴巴道:“你是谁?你又是哪根葱哪根蒜?”王朴见他举止轻佻,轻蔑之情,形于辞色,不禁心中动怒,肃容道:“我叫王朴,现任的知开封府事。既不是葱也不是蒜,而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打量那人一眼,只见他一双三角眼,满脸嚣张跋扈之气,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嘿嘿而笑,自己不答,却歪着脑袋对身后的混混道:“你告诉他,本大爷是甚么人。”那混混一本正经道:“你听仔细了,他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福庆长公主的表侄,郑三郑大爷。”王朴嗤之以鼻,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带头闹事的郑三。”郑三嘿嘿冷笑,道:“正是本大爷,王著那小子给本大爷打怕了,不敢来了是不是?换成你来了。识趣的赶紧夹起尾巴滚蛋,不然叫你知道本大爷的厉害。”这句话说完,他身后的众混混有的嘻嘻而笑,有的则晾出了尖刀。
王朴厉声道:“你只是福庆长公主丈夫的三姨的表弟的儿子,和长公主八杆子打不着,算哪门子的皇亲国戚?”郑三鼻子气歪了,一把抓住王朴衣襟,怒道:“你再说我不是皇亲国戚试试?”王朴既不喝斥也不挣脱,道:“说一千遍,说一万遍,你也不是皇亲国戚,撒开你的手。”他正气凛然,不可侵犯,郑三不禁心中发虚,只得松开了手。王朴不再理会他,大声道:“各位乡亲,天子鉴于都城破旧不堪,决意扩建新城,这可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坟墓在城中,有碍观瞻,因此下诏迁坟。坟墓迁到城外,将来新城建成之后,势必气象一新,好处显而易见。请大家抛开陈见,立即迁坟。天子明诏,任何人等都不能违抗,从即日起,再不迁坟者,一律收监。该说的话,本官都说了,是继续抗命还是迁坟,你们心中该有数了。”众人不答,眼光都纷纷投向郑三。
郑三重重‘哼’了一声,道:“谁敢动我家的祖坟,我跟他拼命。”王朴大声喝道:“来人,刨开他家的祖坟。”众衙役拿起锄头,便要动手。郑三心中大急,叫道:“你这个小小的知开封府事,敢动我家祖坟,我拆了你的骨头。”话声未落,照着王朴的脸上就是一拳。王朴没有防备,给打的踉跄退了几步,差点跌倒。郑三仗着沾点皇亲的身份,有恃无恐,大声道:“兄弟们抄家伙,官府敢动手,就跟他们拼了。”众混混有的掏出尖刀,有的抄起棍棒。以前王著每次来劝说迁坟,都给郑三打的狼狈而逃,这次他谅王朴不敢用强,掂了掂手里的尖刀,满面凶光,恶狠狠道:“来呀,我看你们谁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