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老兵马棚传武艺 赵元朗初饮小红槽
赵匡胤回到大院门口已经是傍晚时分,这时才发觉自己两手空空,醋瓶子打破了,两个铜钱也不翼而飞了,这可怎么回去向母亲交代?在院子外面徘徊良久,没有办法交代,终究还是要回家,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家门。父亲赵弘殷穿着便服坐在桌旁,母亲杜氏一见他走进房门,脸上阴云密布,道:“早上叫你打醋,出去一天才回来,自己跪下。”赵匡胤当下跪在墙边,杜氏拿起鸡毛掸子,道:“你说,干甚么去了?”赵匡胤道:“没有干甚么。”杜氏用鸡毛掸子指的他的背心,道:“学会说谎了是吗?”赵弘殷皱眉道:“说真话。”赵匡胤道:“真的没有干甚么。”杜氏见他仍然倔强,道:“别人都告诉我了,说你在外面和人打架,有没有这回事?”
赵匡胤眼见隐瞒不了,只得道:“阿娘要孩儿出去打醋,到了外面,看见喂马的老兵撞到了人,那人的外号叫做过山虎。他十分凶狠,二话不说,一腿把老兵踢翻在地。孩儿见他出手伤人,于是和他动上了手。后来我们约到城外,打了一架。”杜氏怒道:“要你打醋,你却与人斗殴打架,叫你不听话,叫你打架闹事。”一边大声斥责,一边用鸡毛掸子抽打他的背脊。鸡毛掸子力道虽大,可是赵匡胤面不改色,一声不吭,咬牙忍受。他早已练的皮粗肉糙,并不觉得十分很疼。正在这时,韩令坤冲了进来,道:“元朗,听说你和过山虎动手了,谁打赢了?”但见杜氏正在责打赵匡胤,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又退了出去,在房外探头探脑的张望。
杜氏一连打了十几下,鸡毛掸子断了,只得住手。不知道是打累了,还是气的,脸色变的苍白,大口喘气。赵弘殷扶着她坐下,埋怨道:“你看看把阿娘气成甚么样子了?”赵匡胤道:“阿娘,孩儿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杜氏抚着胸口,道:“我不生气?要你出去打醋,你就能和别人大打出手。听说你惹得是开封城恶名远扬的地痞无赖,得罪了这些人,一辈子都不得安宁。”赵弘殷道:“咱们住在军营大院里,就算这些地痞混混胆子再大,也不至于闯进军营闹事。”杜氏道:“这些人无恶不作,万一给他们打伤打残,该如何是好?”
赵弘殷问道:“你受伤没有?”赵匡胤笑道:“他们不但没有伤到孩儿,反而还给喂马老兵打伤了。”杜氏怒道:“你还笑得出来?”赵弘殷心中大奇,问道:“喂马老兵打退了混混们?他会武吗?”赵匡胤想起了老兵的嘱咐,知道自己手漏了嘴,连忙改口道:“孩儿说错了,他不会武功。”赵弘殷鉴貌辨色,见他支支吾吾,知道在说假话,追问道:“快说,究竟是谁出的手?”赵匡胤急中生智,道:“是孩儿,是孩儿打退了他们。”赵弘殷知道他自幼习武,对付二三个成年人,应该绰绰有余,于是点了点头,算是信了。
杜氏道:“今天不许吃饭,就跪在这里反省。从明天起,不要到处乱跑,每天在家里读书练字。”赵匡胤闻得此言,心中大急,心想:“阿娘不许出门,如何去练武功?”念及于此,不禁急得满头大汗,脱口而出道:“不行。”杜氏见他顶嘴,气恼之极,道:“翅膀没有长硬,就学会顶嘴了吗?”赵匡胤道:“孩儿不敢,孩儿答应过老兵,每天丑时要去马棚。”杜氏问道:“每天丑时去马棚做甚么?帮他喂马吗?”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赵匡胤,连连点头,道:“是啊,他要孩儿帮忙喂马。”杜氏道:“这可稀奇了,马匹夜晚也在睡觉,三更半夜的,喂甚么马?不许去。”赵匡胤跪行到杜氏面前,央求道:“阿娘,求求你了。”
赵弘殷深谙军营里的事,道:“那老兵六十多岁,孤苦伶仃,或许这些时日身体不适,要元朗帮忙切切草料,洗洗马厩,也是有的。元朗帮他,也算是做善事,为自己积福。”赵匡胤应声附和,道:“是啊,是啊。”杜氏见丈夫这般说法,只得松口,道:“除了帮老兵喂马,哪里都不许去。”赵匡胤不胜大喜,道:“多谢阿娘,多谢阿爹。”说着竟然站了起来。杜氏颦眉道:“谁要你站起来的?跪着反省。”赵匡胤答应一声,又跪到墙壁边上。
赵弘殷道:“前几天才刚刚说过你,要你听话,怎么没过几天就惹是生非了?”赵匡胤低着脑袋道:“孩儿知道错了。”赵弘殷劝道:“打也打了,跪也跪了,我看算了罢。”杜氏出生大户人家,知书达理,不似别的女流之辈没有见识,肃容道:“他现在还小,顽皮胡闹,都像是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眼下不把他的性子改过来,长大之后只会更加无法无天。不许吃晚饭,跪到天亮。”赵匡胤道:“孩儿丑时要去马棚,不能跪到天亮。”杜氏道:“那就跪到丑时。”
赵弘殷时常要随军出征,在外的时候多过在家的时候,聚少离多,家里的一切大事小情皆由娘子杜氏一人操持,管教孩子的事插不上嘴,而且杜氏所言不无道理,当下道:“你阿娘叫你反省,你就好生反省。闭门思过,都是为了你好。”赵匡胤道:“孩儿知道。”赵弘殷见杜氏脸庞犹有愠怒,劝道:“元朗还小,莫要为了些许小事气坏了身子。”正说之间,小妹走到堂屋,道:“阿娘,匡义又尿炕了。”杜氏道:“我知道了。”到里屋为赵匡义换尿片去了。赵弘殷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