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韩甫岳在悲愤交加的情绪中,被带到了金銮殿前。
这段时间,他已经被关押在风波亭中,也受了不少的折磨。
虽然韩甫岳将军身形健壮、勇冠三军,但在这样的折磨下也全身也已经伤痕累累,神色憔悴。
而对于他来说,精神上的打击才是更严重的。
身体上的摧残虽然也很痛,但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名将来说,这点小伤无非是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转。
但精神上的摧残,却足以打垮一个人的精神。
经过这段时间,韩甫岳将军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已经荡然无存。
他已经意识到,要害自己的不仅仅是秦会之,更是朝中一股十分强大的势力,而这背后,还有皇帝的默许与支持!
韩甫岳将军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抛头颅、洒热血为你恢复你齐朝的江山、营救你的父兄和姐妹,你去反而要杀我?
天日昭昭,可这齐朝朝堂上的黑暗,却是一万颗太阳也照不亮、洗不清的。
此时,两名小卒奉命,将他押解来金銮殿。
韩甫岳将军并没抱着太大的希望。
虽说他直到现在也没有被屈打成招,一直誓死不从;
虽说没有直接被冤杀于狱中,而来到金銮殿就意味着似乎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不管怎么说,他其实已经知道,皇帝想让他死。
而今天来到金銮殿上,或许是多了一个喊冤的机会;但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性,那就是真的见到皇帝之后,会将这一切令人绝望的真相全都赤裸裸地摊开在眼前,让他死得明明白白、但死不瞑目。
韩甫岳将军昂首走入大殿,突然发现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一些不同。
朝堂中的大臣……明显少了很多。
百官站得有些稀疏,而且似乎也没有上朝时那种严肃和紧张的气氛。
这些官员各自站着,神态放松,而且还都纷纷向他看了过来。
看到最上首的秦会之,韩甫岳将军不由得怒发冲冠,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
“秦会之!无耻老贼,卖国求荣!
“官家,秦会之狼子野心,臣……
“哎?”
韩甫岳将军愣住了,因为最高处的那张皇位上面,竟然空空如也。
皇帝人呢?
这不是朝会吗?
只见秦会之微笑着来到韩甫岳将军面前:“韩将军,三言两语之间很难跟你说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总之,金使赞谟当庭发飙,殴打群臣,甚至将官家也伤到了。此时官家已经回到宫中静养,被打伤的群臣也都留在宫中交由太医妥善诊治。
“朝中政务,皆由我等处理。”
韩甫岳将军震惊了:“秦会之!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成?金使疯了竟敢殴打官家?
“难道……难道是你等……胆大包天、想要谋篡不成?
“你们到底有何目的!是要卖国求荣,还是……”
说到一半,韩甫岳将军自己也完全迷惑了。
卖国求荣?
不对啊,打死了金使,齐金两国摆明了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还卖国求荣个屁啊?
可是金人又怎么可能脑子进水了殴打皇帝?他一个使臣,在朝堂上动动嘴骂一骂也就算了,动手打皇帝?这绝不可能吧?
任是韩甫岳将军天纵之才,此时也完全想不通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更想不通秦会之等人到底想干什么。
扮演秦会之的楚歌哈哈大笑:“韩将军,回去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待本相与诸位重臣为你筹措粮草、召集大军,我齐朝便再次兴兵北伐!
“现在……韩将军你能不能给我先在本子上签个名?”
楚歌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空白奏折,递了上来。
其他的玩家们也纷纷凑了过来,各自拿出奏折等韩甫岳签名。
韩甫岳将军一脸茫然,直到旁边有人递来笔墨,还没搞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金使竟敢当场殴打齐朝皇帝的事情,瞬间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街头巷尾、酒肆茶楼,到处都有人在谈论这件事情。
一名江湖客义愤填膺地拍着桌子:“金狗简直欺人太甚!竟敢在朝堂上当庭殴打我朝皇帝!要我说,为什么要让韩将军班师回朝?当初就该直接打到金国去,直捣黄龙、灭了金狗!”
一个文人模样的人捋着胡须:“此言差矣,打死金人的使臣固然大快人心,但其中恐怕有些隐情吧?金人虽是蛮夷,但使节也总该不是疯子。当庭殴打我朝皇帝,这怎么可能呢?”
另一名江湖客冷然一笑:“不可能?朝廷都已经昭告天下,白纸黑字写着金狗殴打皇帝,难道还能有假?”
文人模样的人显然也有些不确定,但还是说道:“朝堂上有御林军护卫,有文武百官,一个金人使臣怎么可能近得了官家的身?”
江湖客一拍桌子:“有什么不可能的?金人使者既然要带来国书,肯定会靠近陛下。到时候趁着百官猝不及防之际直接冲上去殴打圣驾,又有什么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