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又仿佛认识了许多年,那种莫名的亲近与熟知,就像一首歌里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了你,”这种感觉,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吧!
孙艳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我和她,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即使仅仅坐着,什么也不说,也是舒服无比,无言与陪伴,就像徐徐的微风,亲切又自然……
两个人,简单的几个青菜,一杯热茶,就像在家里吃饭一样,可口,坦然……
吃完了,看着电视,不时的聊几句,快十点了,孙艳打了个哈欠,“我去洗一下,准备睡了……”
我点点头,遥控,换了个频道,“嗯,夜里,有我,一切放心啦!”
随着水流消失,孙艳裹着浴巾,头上的发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她一边擦着头,走过来,“喝口水,你不睡我睡了……”
我冲她一笑,比比手,“老姐,你挺有内涵啊!”
她抬起赤脚,轻踢了我一下,“少来,再瞎看,当心我**眼珠子,小弟!”
我赶紧一缩脖子,挪了挪坐姿,“赶紧睡吧,我要看点女生不宜的片子,请你老人家回避一下……”
“嘁,我才不要看,睡觉!”
随着门响,她回了房……
我调小了音量,找了一块老港动作片,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时间幽幽,夜色正浓,弹指间,屋里一片漆黑,我也隐入黑暗,眯缝着眼,悄悄的等着……
“喵呜”,一声猫叫,很近!
一股风,“刷”的,平地而生,很凉!
“咚”的,似乎是风敲窗玻璃……
厨房里,窗台上,一只黑猫,一跃而下……
它竖着尾巴,弓着身子,踮着脚尖,停在拐角,只有两只幽幽的眼睛在闪烁……
屋里的小夜灯,随着声音亮起,又灭了……
我借着灯光闪烁,看着这只黑猫,确切的说,应该是猫灵!
它,四个爪子,加上尾巴尖,都是白的,下巴,肚子,也是白,其余的,都是黑的,这个品种的猫,叫做踏雪!
它一只爪子悬空,整个身子静止不动,它很谨慎,很敏感……
随着它的尾巴轻微的摆动,它落足,试探,再次前行,轻盈的一跃,就到了卧室门口……
它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两只前爪,在转动门把手……
我不由的心里赞叹,“这猫真是成精了,这都会开门了!”
随着它三转两转,门被拧开,它,伸头一顶,爪子一扒拉,身子一挤,就把门撑开了……
我悄悄跟上,尽量的做到无声无息……
黑猫,似乎感觉到了异样,蓦然回头,看着,整个身子贴地,犹如遇敌……
我真是服了,奇了怪,“这猫,真是警觉!这么厉害,它怎么能死了变鬼呢?!”
它又停了足有两分钟,确认没有危险了,才又开始活动了,它围着床边,转了个圈……
床上,孙艳仰面睡的很安静……
突然,黑猫,一个下蹲,起跳,“刷“的,就蹦上了床,正好落在孙艳的胸口上……
然后,它又向下挪了一下,团成一团,呼噜噜噜的响,撒着娇……
我一下明白了,“它认识她,它认识这个家,它以前都是这样一起睡的!”
世上有一种不舍,有一种痛,叫想家!
世上最痛苦的,是有家难回,魂回来了,身体却死在外面了!
我一下子出手,一把抓住黑猫。
鬼不可以和人亲,就像两条道上的人,分开,才是最好的!
这只猫,一定是横死街头,单靠着一缕思念,魂归故里。
我收起隔离衣,抓着黑猫,“你老实点,要不然我把你锁起来!”
黑猫冲着我一呲白白的尖牙,“你是谁啊,干嘛来我家?我家主子,她最喜欢我了,我也好想她,为什么,我叫那么大声,她也听不见?为什么她不看我,不抱我啊,她不要我了吗?”
我叹了口气,“你死了,你不知道啊?她不仅看不见,也听不见你说话……你是鬼,她是人,你们的缘分已经尽了,明白吗?!”
“我不要啊,我不啊,我不要明白,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有错吗?”
“你没有错,只是你的命结束了,她还活着,所以,你只有走开!尘世间,死,很平常,离别,每天都有!不会因为谁停下……”
随着天渐渐变亮,黑猫变的越来越淡,淡到只剩下一个轮廓……
我掏出一个黑色布包,把它装在里面,拉上拉链……
床上,孙艳仍旧处于睡梦中,只是她的身子一阵蜷曲,闭着的眼睛,流出了泪……
因为她做梦了,梦到一只猫,她养的那只黑猫,它终于回来了,它翘着尾巴,嗅着砖墙上,发着绒毛的青葫芦,清晨的阳光,和煦的轻风……
只是,她知道,梦里的,跟现实是完全相反的,它回来、回家,入了她的梦,意味着它要离开了,而且是永远,这是告别的梦,所以,她不想睁眼,不想醒来,希望这梦足够长……
好狗死在外面,好猫死也要回家!
狗老的时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