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
苏州织造的较量越发暗流涌动。
再过七日,就到了彭然最后的期限。
他不交权,也得交。
彭然心情急躁,唉声叹气。
解三甲也不好受。
他每日都会派遣八百里加急,到京城打探消息,以便了解京城中的风起云涌。
让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佟健回到京城,直接将燕七、周知行、孔尘,还有各大商人联合书写的陈情表上交给了安四海。
虽然,安四海算是他的准老丈人。
但是,这老丈人可是一点都不偏向他,甚至于讨厌他。
不然,安晴与燕七勾勾搭搭,他岂能不管不问?
这就是摆明了与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只是,曾经有过婚约,无法摆脱而已。
安四海带着一帮御史,每日早朝都会弹劾一次,弄的杨丞相十分被动。
若是不能急早接手苏州织造的权利,早晚得出事。
解三甲惶惶不可终日。
每一天,都在痛苦中煎熬,甚至于熬出了白头发。
最不着急的,莫过于燕七。
这厮哄着元宝,睡着大小姐,调戏武美智,生活美入仙。
他是心大,纵然泰山崩于眼前,也能色不变。
这一日,周知行找上了他。
“周府尹,看你笑的眉飞色舞的,有消息了吗?”
周知行将一摞子文书摆在燕七面前:“燕公子,你不是让我将《开颅术》发下去了吗?现在已经得到了反馈消息,这二百多人的名单,都是对《开颅术》有些感兴趣的郎中,我全都统计下了。”
“有二百多名郎中感兴趣?”
燕七拿过名单,想了想,又写了一份《开颅术精要》,递给周知行。
周知行头皮发麻:“又来一份?”
燕七道:“麻烦周府尹印下来,将《开颅术精要》发给这些感兴趣的郎中,如果其中有特别感兴趣的郎中,一定要记下名字。周府尹,兹事体大,一定要亲力亲为啊。”
周知行接过《开颅术精要》,笑着打趣:“燕公子好厉害,旁门左道,无一不精,这脑袋还能随便开瓢?吓人啊。”
燕七哈哈大笑:“别管那么多,事关你头上的乌纱帽,还是赶紧去办正经事吧。”
周知行不敢怠慢:“我就这去办。”
燕七这次书写的《开颅术精要》,可比上一次的《开颅术初探》要难上许多。
这叫循序渐进。
第一篇《开颅术》,吸引了二百多名郎中赏阅,但其中,一定有猎奇者,仅仅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研究。这样的郎中应该占了绝大部分。
这第二篇《开颅术精要》则不同了。
更难,更深。
若是对此没兴趣者,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猎奇也看不明白。
完全是天书。
但是,若是华无病,或者是他的女儿华翼见到了,断然会食髓知味,好好研究一番。
果然,不出三天,周知行又上门了。
“燕公子,这是名单。”
周知行将名单递给燕七:“这次只剩下二十多名郎中了。”
“快拿名单给我看。”
燕七接过名单,一一过目。
二十多个郎中,太容易筛查了。
不过,名单之中,没有姓华的郎中,更没有女医,全都是男性。
周知行叹了口气:“燕公子,你要找的是个女医,可是,这里面都是男郎中,怕是这次又落空了吧?”
“怎么会?”
燕七坚持认为,名单之中,必定有自己要找的人。
“咦?田家村,田共羽?”
燕七一眼看到了田共羽,愣了半天,忽然一阵狂笑。
这笑容,把周知行惊出了一身冷汗:“燕公子,你别吓我啊,好端端的,你怎么发疯了?”
燕七好不容易收敛笑容:“我是开心的,哪有发疯啊。”
“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找到对的人了呗。”
“找到了?”
周知行纳闷不已:“我怎么看不出来。”
燕七指着田共羽的名字:“周府尹,你可认得?”
周知行翻了个白眼:“田共羽,我五岁就认字了好不好?你我当白痴啊。”
燕七摇摇头:“恕我直言,周府尹,你还真是白痴。”
晕!
周知行跺跺脚:“这难道不是田共羽,我又不瞎。”
燕七依然摇头:“周府尹再好好看看。”
周知行看了半天,摇摇头:“我是猜不透。”
“周府尹再猜一猜,你行的。”
“少来这一套。”
周知行终于受不了了,气呼呼问:“燕公子认为这是什么字?”
燕七拿起毛笔,写了三个字:“田共羽。”
只是,他把三个字摞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字。
“周府尹,你再看,这是个什么字?”
周知行脱口而出:“这是个‘翼’字。”
燕七哈哈大笑:“周府尹,恭喜你答对了,你不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