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押司一点也不脑残,刚才不过是喝了酒,又被燕七牵着鼻子走,这才大发雷霆,失了神智。
现在,冷静下来之后,无论怎么琢磨,都透着一点蹊跷。
依照燕七的手段,会傻傻的前来受辱吗?
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清楚。
“哎,刘押司,您刚才真是帅呆酷毙,无法比喻,直把狄人凤给骂的狗血淋头,真是爽啊。”
乔五等人凑过来,端着酒杯向刘押司敬酒。
“是啊,刘押司的实力谁敢小觑?”
“在这金陵官场,谁不卖刘押司的面子。”
“就算是强如狄人凤之流,也只能乖乖的当粑粑,至于别的官员,简直不值一提,我等在刘押司麾下,真是舒服。”
……
一众官员的马屁如香风扑面,熏得刘押司头晕脑胀。
他再也来不及想燕七到底藏着什么猫腻,哈哈大笑:“哼,我这次骂的还不过瘾,等着有机会,我会当面将狄人凤骂的狗血喷头。”
尤物白牡丹也瘫软在刘押司怀里,小手放在刘押司腿间,轻柔抚摸,红唇浅笑:“刘押司的威风,我还真想见识一下呢。”
说话的时候,小手抓着刘押司腿间那条小虫子,使劲握了几下。
刘押司舒服的一声长吟,美人入怀,脑子里全是靡靡画面,还哪会去想什么燕七和狄人凤,一把揽住白牡丹的小蛮腰,满脸色相:“小宝贝,一会儿,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大人的威风。”
燕七慢慢的往回走,嘴角带着促狭的笑意。
刚才,他听到了乙字号包房中有掀翻桌椅,杯盘狼藉的声音,就知道计划成功了。
他进了包房,果然如其所料。
包房中一片狼藉,酒桌全部掀翻了,酒水溅了众人一身。
所有人都躲在一边,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唯有安晴淡然站在一角,美眸眨动,泛着说不出的睿智。
狄人凤站在中间,脸色涨红,嘴角狰狞,低着头,像是一只发疯的斗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场面极为尴尬。
燕七见此一幕,鼓掌叫好:“好,太好了。桌子掀的好,酒水砸的好。”
众人这才发现有人进来,看向燕七,不明白燕七为何会说出三个‘好’字。
就连狄人凤也望向燕七,眸中藏着愤怒——我被刘押司如此侮辱,燕七竟然连声说好?这是什么态度?
燕七笑着走过来,向狄人凤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各位,看到没,我就说狄大人是性情中人,骨子满是读书人的铮铮傲骨,怒不隐藏,愤不憋匿,胸怀坦荡荡,直冲九云霄。”
“狄大人之品格,如水如火,兴则水火既济,怒责水火不容,实在让我佩服。哪里似那些虚伪的官场中人,一个个阴的像是吃人的恶鬼,当面虚情假意,背后捅人刀子。狄大人,你就是官场中的一股清流,我甚为佩服。”
“啊?这……”
狄人凤闻言,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稍一琢磨,则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心中感激不已。
他刚才听到狄大人污蔑他,甚至于骂他连蛆都不如,粑粑都不如,一股无名之火腾的涌上来,拍案而起,一下子推翻了酒桌。
不过,在推翻酒桌的一瞬间,狄人凤就后悔了。
为官之人,首重涵养,更何况,他还是进士出身,更要以儒雅淡然来要求自己。
可是,这就掀翻了桌子,失态过甚,与儒雅有何干系?
这简直称得上粗鲁、肤浅。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才子才女、几位大人的面前,更觉得自己太不注重形象了,若是传将出去,岂不是会被质疑人品?
不过,燕七这番话,说他是性情中人、水火既济,是官场中的一股清流,则让狄人凤有了台阶下。
不然,狄人凤就得跳楼。
燕七向安晴使了一个眼色。
安晴娇嗔的白了燕七一眼,明白他的意思,糯糯道:“狄大人性情豪爽,笑怒燥烦,毫不隐匿,这才是活生生的人,这才是有血有肉的才子,狄大人以身体力行告诫我等读书人,不要毫无底线的谦恭有礼,该愤怒,则愤怒,如此,才能做一位好官。”
众才子才女恍然大悟。
“哦,狄大人用意如此之深,我等这才领悟。”
“狄大人放心,我一定谨记狄大人教诲。”
“狄大人不愧是进士,教书育人,非同一般。”
……
众官员也七嘴八舌的议论。
场面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
狄大人的台阶又稳又平,终于可以走下来了。
他指着酒席,豁然一笑:“各位,我今日以身传道,你们若能领悟,也不枉我一番苦心,只是,可惜了这些美味佳肴,全被我弄撒了。燕七,你再去叫人摆上一桌,我请客,谁也不要和我争。”
这番话说出来,刚才的尴尬算是告一段落。
燕七大笑:“狄大人以身教学,乃是大功,牺牲了一顿饭又算得上什么,连我都受益匪浅呢。狄大人稍坐,我这就去准备酒菜。”
不一会儿,酒菜重新布置好。
才子才女们开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