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怒视所有人。
此刻,他手拿戒尺,无比威严,在这林家学堂中,似高高在上的皇帝,没有人敢藐视他的权利。
“林若山,你给我过来跪下,为师今日要加重责罚于你。”
林若山颤颤巍巍站了出来,脸色苍白,面无人色:“胡言先生,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喝酒的确是为了寻找灵感。”
“还敢狡辩!”
胡言一声雷霆断喝,双眸圆睁,死死锁定林若山,似乎把他当成了仇敌,恶狠狠道:“你不仅逃学、饮酒、撒谎,甚至于还敢犟嘴,冥顽不灵,如此人渣,简直侮辱林家列祖列宗的威名,更辱没了你父亲林老爷举人的风范。”
“我,胡言,可是受了林老爷的指派,一定要把你教育成一代文豪,光宗耀祖。可是,你居然堕落成了这个样子,我于心何安?又如何向林老爷交代?今天,我定要不顾一切,狠狠惩罚你,相信,就算是林老爷泉下有知,也会体谅我的一片苦心。”
他言必提林老爷,左一个林老爷,又一个林老爷,简直如林老爷附身,恍若狠狠修理林若山成了一件光彩至极的事情。
众人听在耳中,谁敢求情?
连地下的林老爷都同意了,谁还敢有意见?
燕七眯着眼睛,看着胡言这一番精彩至极的表演,心里有些痛,更多的是鄙视。
要说读书人哪点最可怕?那就是利用所学文化耍流氓。
胡言这就是摆明了耍流氓。
他伶牙俐齿,思绪清晰,巧言善变,明明没理的事情,经过他的润色,也成了理由十足的事情。
身为文豪,若是不能走正路,必定贻害无穷。
燕七十分憎恶如此道貌岸然之徒。
奶奶个熊的。
似你这种修炼成精的老流氓,必须由我来治你,老子是孙悟空再世!
胡言扬着手里的戒尺,指着林若山:“还磨蹭什么,给我跪在凳子上,让为师狠狠重责你一番。”
林若山吓得浑身筛糠,哆哆嗦嗦的走过去,跪在凳子上。
燕七唉声叹气,近乎于‘央求’:“胡言先生,您就不能信大少爷一回吗?说不定,再过一会儿,大少爷就能把诗作出来了,算我求您了。”
胡言盯着燕七:“小小书童,人轻言微,你说的话我会听吗?”
燕七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书童,可是,加上众位才子说话,你也不听吗?”
王直白、孙声等人向胡言作揖,异口同声:“请胡言先生手下留情。”
副书官韩秦也硬着头皮,为林若山求情,向胡言作揖:“我,韩秦,以副书官之名,为大少爷求情。”
这一下,将胡言逼得没有退路。
胡言心里这个气啊。
但这却激发了他内心的嚣张跋扈,厉声怒喝:“我最后说一遍,谁求情也没用,在这学堂之中,我说了算。林若山是我的学生,我想怎么惩罚他,就怎么惩罚他,谁敢反对?我,胡言,岂能为你们一帮宵小绑架?”
众人闻言,俱都感到一阵无奈,敢怒而不敢言。
心里,却将胡言看成了恶霸流氓。
这种霸道、鲁莽的行径,哪里有半分举人的样子,甚至于连一分师德也无。
胡言看着跪在面前的林若山,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
很好,很好,今日打断林若山的腰腿,也就会让四老爷满意了,四老爷也会立刻赠我一套豪宅,甚至于还有美妾相送。
他伸手掀开了林若山的衣服,露出肥嘟嘟的肉皮,高高扬起戒尺,就像是凶狠的刽子手,狠狠的抽向林若山的腰。
众人都不敢再看,闭上了眼睛。
燕七蹙眉:关键时刻到了……
就在凶悍的戒尺快要砸到林若山身上时,林若山闭着眼眸,声声轻吟:“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胡言听到耳中,身子剧颤,手中的戒尺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将林若山的声声轻吟听在耳中,急忙睁开了眼睛。
胡言吃惊的看着林若山:“你……你在念……念什么?”
林若山谁都不理,忽然站了起来,生情饱满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胡言彻底懵了,林若山的吟声虽轻,但听在耳中,却犹如惊雷阵阵,轰得他振聋发聩,头昏脑胀。
燕七立刻举起手来扇呼:“大家听到了啊,大少爷在念一首诗,一手令人击节赞叹的好诗啊,灵感来了,大少爷的灵感来了,大少爷根本没有撒谎,大少爷不是逃学,也不是饮酒作乐,大少爷是真的酝酿出佳作来了,大少爷,你真棒。”
王直白、孙声等人紧跟着欢呼。
“大少爷这首诗潇洒朗逸,朗朗上口,真乃大才啊。”
“谁说大少爷学问不行,就凭这首诗,大少爷也是人中龙凤,我们的学问,万万及不上大少爷之万一。”
场面一下子失控,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韩秦听着将进酒,激动得心绪难平,抢着一步走上来,立刻将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