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操场上人声鼎沸,篮球碰撞地面的砰砰声不断传来,几片球场人满为患,这是对社团纳新不感兴趣的男生们在打球。看球赛的女同学也有,但不多,因为球虽然好看,但还是有帅哥更好看,没帅哥的篮球,浪费时间,不看。
场面的变换在于球场边多了一道身影。
“任延,怎么样,来么?”正在中场休息的几个男生叫了他一声,其中一个把篮球扔给了他。
任延稳稳地接着了,两指一旋,球在指尖转了起来。他的目光不动声色转了一圈,锁定在篮球架下正大光明玩手机的秦穆扬,将唇勾了勾:“太随便的不打。”
“哟哟哟!”三班的方志浩被他打爆过,不敢跟他当面硬碰硬,但素来喜欢阴阳一下,当下站起来踢踢腿怪叫道:“话里有话啊这是!怎么,来比一场?”
任延没搭理他,云淡风轻地原地起跳,手臂微绷用力,篮球以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抛出。
空心入篮。
这是三分线外,并不是禁区内,而他没有经过任何热身,在外人看来,只觉得他指尖拨弄的姿势轻易得不得了。
方志浩脸都绿了,很难不觉得任延是在对他嘲讽。因为上次他也试过这么耍帅,但校花张幻想就在场外站着,他一个紧张,弄了个三不沾。
三、不、沾,对于打球的男生来说,是跟身高一七五并列、就算是死了、躺了坟墓、化成化肥,也绝不可能忘记的奇耻大辱。
身边队友吹了声口哨,方志浩恼羞成怒地瞪了回去,碍于已经有不少女生因为任延的出现而来围观,他不得不克制着自己,保持着风度,隔场挑衅任延:“看来今天手感不错么,不比一场说不过去了吧?”
方志浩的邀请和挑衅都没有价值,任延将视线投向秦穆扬。下午近五点,太阳光仍刺目着,窄窄重睑下,他目光压得很低,气场莫名地不好惹。
刚才投下的三分球骨碌碌滚到了秦穆扬脚边,似乎是一句无声的挑衅。
安问只想抚额。
再三确认了秦穆扬的表白对他来说是种困扰后,任延就走向了球场。而现在,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场边站满了人,只有他木然着脸,被人群推搡来推搡去时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问问!”
不知道是谁拍了下他的肩膀,安问转过头去,发现是严师雨,手里挽着文艺委员陈云歌的胳膊。
“不要在这里看,这里好挤。”严师雨拎了拎他的袖角:“跟我来。”
严师雨是有点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人漂亮,放得开,性格活泼开朗,满操场的都是朋友。她一手拽着安问的衣角,一手牵着陈云歌,胳肢窝下夹着两瓶功能饮料,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最后把安问领到了篮球架下。
打球的男生都在这儿歇着呢,严师雨卖可爱:“姜学长,我闺蜜喜欢任延,好想在这里看球哦……好不好?给,请你喝水!”
“闺蜜”陈云歌无语凝噎。
安问也无语凝噎。是的,这里确实视野最好,也许是怵于这些男生的不好惹,女孩子们都不好意思往这儿挤,因此也很宽敞。
但是……你妈的秦穆扬也在这里!
安问整个人神经紧缩脚趾扣地,恨不得掘地三尺扛上篮球架当场跑路。
秦穆扬收起手机,俯身捡起篮球起身,懒洋洋地说:“刚好也休息够了,距离下课还剩二十分钟,打全场,怎么样?”
虽然问着怎么样,但前校队队长的气场并不弱,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在看到安问的瞬间消失了,秦穆扬愣了一下,篮球从手中滚开,他笑了笑:“小哑巴也看球?”
这一问,任延的目光也跟着过来,看到安问跟秦穆扬站得如此近,刚刚还云淡风轻的模样瞬间被黑色的风暴席卷,他目光发沉,几乎就要大步迈过来。
安问拼命拼命摇头,一边是摇给秦穆扬看,一边是暗示任延不要轻举妄动。不可以让秦穆扬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他就是那个匿名表白的人——虽然这句话很拗口但实在很要命!他不想刚接手表白墙的第一天就搞砸了那两个地下党同志般学姐的托付!
严师雨嘴快心热:“安问来看任延打球,他跟任延可好了。”
安问:“……”
求求你你少说一句!
秦穆扬一怔,语气沉了沉:“这样。”勾唇歪了下脸,一字一句:“那你今天可要好好看一看。”
就这一阵的功夫,附近几个场上的男生也都聚集了过来,此起彼伏的“加我一个”。
省实校队实力强劲,意味着有大把的好苗子落选,将省实的平均水平直线拉高,球场上混着的,随便拉出一个都是好手。不出五分钟,场上已经组出了一个不输正式比赛的梦幻阵容。校队的周朗自动退出担任裁判,双方球员由猜丁壳决定。
任延和秦穆扬分开两队,正遂彼此心意。
“别手下留情啊,”秦穆扬活动肩膀,“超、新、星。”
周朗把自己护腕摘下来借给任延,笑着打岔:“搞什么?还没跳球就火药味这么大?”
双方各派一名队员跳球,任延当仁不让,秦穆扬随后出列,两人分站两侧,一眼看去,秦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