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凌天洛自然是无震假扮的，真正的凌天洛，还在上章王朝的地下宫殿陪着闭关的姜清鱼。
而窝了一肚子火的国主，由宫官起驾，离开大殿，回到寝宫。
回到寝宫后，国主禀退了所有侍卫宫女，只留下伺候在身边近百年的老太监徐忠。
“主，您这是？”徐忠疑惑地看向国主。
国主望着面前一面空白墙壁，“朕要去看看朕的养料。”
“是！”
徐忠心念一动，拿出一把古朴黄色的钥匙，朝那扇空白墙壁的中央位置飞去。
当那钥匙接触到墙壁的同时，那原本普通无奇的墙壁，从中间向两边分开。
分开一扇单门的距离便停止了。
门后是一片漆黑，借着外面的光亮，隐约可见向下的阶梯，也不知通往哪里。
总之，国主抬步，走进了黑暗之中，徐忠跟在后面，主仆二人一路往下，也没有寄出照明晶石。
不知走了多久，黑暗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微弱的亮光，勉强能看清这方寸空间。
整个地下，也就一间房间那般大小，或许因为昏暗，给人一种森森然的感觉。
不能说有多么脏乱差，但也称不上干净。
周围隐隐有阵法的波动。
而且不大的空间里，用铁链栓着一名男子，双手双腿都被绑着。
铁链不是普通的金属铁，而是虚空殒铁，殒铁的另一头分别固定在石壁顶上，和四面的石壁上。
听到有人下来，那被绑着的男子抬起头来。
蓬松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唯独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如黎明般，幽深、神秘，而且他抬头看来的目光中，充满了铜筋铁骨般的铮铮傲气。
即便这个男人身不由己，即便这个男人的头发被岁月与现实折磨得已经花白。
当他看到今日下来的是两个人，特别是走在前面的国主时，那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国主负手站男人对面，微微一笑道：“很意外吗，朕来看你？虽然朕每日都吸取你的血脉之力，但算起来，我们也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
“见面？没这个必要吧，让一国之主屈尊降贵，来这种地方着实难为你了。”那男子的声音非常平静，充满了嘲讽，但也似乎饱含着一种认命般的无奈。
“只是……”男人嘲讽地冷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实力似乎并没有多少长进。”
国主也不气恼，只是微微一笑走近了一步，“你知道吗？姜家已经灭亡了，一年前就已经灭了。”
男人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波动，“你说什么？那我的儿女，他们……”
“呵呵……”国主呵呵一笑，“这个你放心，你的一双儿女都无碍，尤其是你那宝贝女儿，极其出色。
噢对了，朕派人调查过，虽然溪城百姓被人动过手脚，但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你们姜家十有八九就是被你那宝贝女儿灭的。”
“什么？”男人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哈哈哈……”地下室中回荡着国主的大笑声，“没想到吧，姜子豪，你的女儿竟然灭了你当年一手打下的姜家，心中有何感想？”
语气中透着嘲讽。
没错，男人正是姜子豪，当初一手创建并稳固溪城姜家，更是姜清鱼与小辰的亲生父亲。
听了国主的话，姜子豪同样仰天大笑。
“哈哈哈……”
这一仰头，遮挡住大半边脸的乱发被甩在脑后，露出真正的面容。
这是一张清瘦的脸庞，浓眉，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英气，但似乎已经被岁月与现实磨得平淡了些。
国主听着姜子豪的笑声比自己更加嚣张，更加开怀，厉声道：“姜子豪，你笑什么？”
“灭得好！”姜子豪停止了笑声突兀地道。
“为什么？那可是你一手创建的姜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好歹是你的一番心血，难道你连一点点婉惜都没有？”国主很是疑惑。
“姜子平能力没有，只有小人之妒，姜家在他手里，只有一种结果，家毁人亡。
与其如此，还不如趁早灭亡，由父之始，由女终结，这是最好的轮回，哈哈哈……”
姜子豪放声狂笑，不是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开怀。
他的确很高兴，当年无奈留下一双儿女，以姜子平的为人，不可能善待他们。
如今听到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都很好，他是出于真心的高兴。
当初，国主以姜家一家的性命为要挟，自己只能苟延残喘。
可事实上，他真正在意的是姜子平吗？
当然不是，是他的一双儿女。
“哼！”
国主冷哼一声，他就是讨厌姜子豪这种窥一斑而知全豹的傲然与自信。
当年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不过，那又如何？
再怎么聪明绝顶，再怎么惊才绝艳，再怎么有主君之能，又如何？
只能被自己囚禁在这方寸地下，永无天日，每日抽取血脉之力。
这么一想，阴郁的国主脸色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