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有些迁怒,生他的气:“郎君瞧这个做些什么!”
圣上原本也疼惜她,见她亲喂受挫受苦,只是怜惜地在额头轻啄,“瑟瑟怎么还怕郎君瞧,郎君吃的时候可比他要多,朕可得瞧着他些,省得咬坏了,郎君将来吃什么?”
“不正经,”杨徽音慢慢细啜了一小盏水,嗔了他一句,又难受得不成:“我身子重有千钧,须得郎君喂我。”
圣上哪里会有不依的道理,叫人先送了一点清淡的汤来,柔声道:“膳房想着给你进些鱼汤、清鸡汤滋补,朕驳了回去,叫人拿了一点瑟瑟爱吃的肉蔬,给娘娘煮些丸子汤,你身上受了多大的罪,总要吃的欢喜才行。”
杨徽音也以为等待自己的是猪蹄、鲫鱼汤和鸡汤一类,没滋没味,还油腻得很,没想到秋末吃到爽口的青菜,还似乎有些鲜咸的滋味,几乎落泪,但又想到那个淘气的小家伙,吃了一两口就停下,担忧道:“那我们的孩子就吃菽乳恐怕也不成。”
“那东西有什么好处,乳母都不吃,便是按自然调养身体之道,也不该叫你吃那些心内躁郁,”圣上莞尔,教她放宽心:“有朕这个做阿爷的在,难不成眼睁睁瞧着他饿死?”
她才生产过不久,中间只喝过一点水,纵然有心狼吞虎咽,可实际上却吃不得多少,圣上见状也不多劝膳,叫人撤桌,揽着她絮絮温存低语。
殿外火树银花慢慢停歇,殿内却有一室融融,脉脉温情似能在空中凝态流淌一般。
“阿娘说过,我第一次产育,头七天的口粮是最好不过的,”杨徽音想想又有些舍不得白白浪费:“圣人,我喂他一旬,之后再叫太医开药好了。”
圣上也不希望她辛苦,啄了啄她发心,柔声道:“这些都依你,可瑟瑟只想着孩子,不预备分朕一杯羹吗?”
她苍白的面颊上闪过一抹红意,却也希望有一个人能帮忙疏通,支支吾吾道:“郎君先替孩子疏通按揉道路,等我服药之前,喂养郎君一回。”
圣上原本也只是逗她,没想到瑟瑟会真的应承,面上微微含笑,和她商讨起孩子的名字:“名字预备等周岁宴再取,不过还得咱们想想,取个小名先叫着就好。”
夫妻二人关于这孩子的名字不知道费过多少脑筋,却总是不满意,杨徽音想了想,枕在郎君怀中,轻声道:“郎君说他喜欢吃菽乳,那就叫他阿菽好了,《汉书》有言,‘菽草之难杀者也’,这孩子比我还挑嘴,取个容易活的名字罢?”
她也头痛这孩子对父母异常的亲近,心虚挑食这一点是不是随了自己。
圣上现下万事都依顺着妻子,只是笑道:“阿菽阿叔,这孩子似乎有占父母便宜的嫌疑。”
杨徽音现下也懒待与他拌嘴,又轻轻问道:“郎君,我阿娘哪里去了?”
“朕让人先伺候云夫人歇息了,”圣上明白岳母这些时日的辛苦,握住杨徽音的手:“朕命人赐随国公府千金,酬谢岳家好不好?”
“郎君说好就好罢,”杨徽音略有些疲倦,“不过赏赐也好,立政殿再额外给阿娘千金好了。”
言毕她却又觉得好笑:“说是立政殿的出账,其实还是要叫郎君出两千金。”
他们在做夫妻、父母上都略显青涩,只是身份尊贵能少走些弯路受罪,可是到如今,对“养儿方知父母恩”也有更深的了解,圣上温声道:“本也该如此,这些时日若没有云夫人,朕往前面去总也不能放心。”
他目光里含了点点柔和意:“瑟瑟做母亲,朕奖赏岳家,也该想想怎么奖赏娘娘才好。”
“我做母亲也是自己心甘情愿要做,郎君奖赏我做什么?”
她虚弱的笑里仍能看出一丝甜意来:“本来我是特别怕熬不过去这一关的,可是阿菽一出来,我又觉得他实在是可爱极了,想着万一再和郎君有个女儿,就再好不过了。”
皇长子的父母皆是一等一的钟灵人物,然而即便如此,他出来也依旧又红又丑。
可是杨徽音却莫名爱得厉害,无论他多么不好看,几乎瞧不出一点父母的姿容,然而每每见到他,便像是瞧见他的父亲一般,心中总是有柔情悸动,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
她见郎君也是一般对这个孩子尽心竭力地抚育,也很能放心,甚至有些惦记将来再有一个女儿:“哥哥,我听人说,兄弟姊妹年龄相近些,玩得更好。”
圣上却拧了拧她的面颊,低声道:“娘娘快饶了朕罢,郎君还望着多亲近你几次,这两年再有小冤家来,大抵是要催咱们这对做爷娘的寿命了!”
他想了想,却又忍俊不禁:“瑟瑟瞧朕与朝阳相差也大,长兄如父,感情依旧和睦,咱们等过上十载八载的也不急。”
夫妻两个说过一阵话,圣上安置她歇下,云氏既然已经陪侍皇后几乎整个孕期,也同样惦记随国公府,圣上出去,赏赐过后见她请辞,也允准下来。
天子近乎是中年得第一子,疼爱非常,虽不曾即刻册立皇太子,然而也依照皇太子例,免除三年赋税,大赦天下,长安内外设灯与火树银花,一月方止。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