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勃然大怒,以为皇帝是忤逆不孝,见她才打算给紫宸殿女官指一门好婚,和先帝中宗一样,索性先下手为强,占了美人身子。
侍奉过天子的女人,自然不能再让臣子近身,然而她又不愿意入后宫,整日昏沉。
圣上怕她触景生情,亦不敢和她言语,本想将她仍留在紫宸殿悉心调养,然而郑太后虽说不喜欢皇帝与她亲近,却更瞧不上皇帝强占女官的作派,在长信宫中狠狠教训了儿子一顿,叫人将她安置在了丽景殿。
他已经四十岁了,仍然没有子息,知道她没有索取避子药后斟酌一会儿,叫医女过来伺候她的起居。
皇帝是那么期盼能与她有一个孩子,除却对于皇位的考量,也想以此为契机,与她有个缓和的借口。
南平长公主入宫探视了两番,也替皇帝来做说客,她在圣人面前一贯是个温柔谨小的阿姐,但她却敏感觉察到,这位长公主是来观察她的腹部有没有隆起。
宫里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但是这位长公主见她小腹平坦,却舒了一口气。
然而今夜,月信如期而至,恐怕紫宸殿与长信宫都要失望了。
她松了一口气,却不见有隐秘报复的快乐。或许隐约中也存了那么一点希冀落空的意味,但细想了一下,她过不去心中那道坎,总归还是没有这个孩子为好。
不过朝阳长公主午后却来过一回,她有意无意地提起,万一有了身孕,为皇嗣考虑也该放下过去,考虑有个名分,但若没有,长信宫怜悯她,若是她愿意,以后可以到远志馆去教书,若是不愿,还可以到长信宫与六局任职。
她若受太后的庇护,皇帝是个孝顺的人,不会再染指母亲的女官。
丽景殿离紫宸殿不近不远,她举头去往,只见天边明月,不见灯火通明的紫宸。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身边陪侍的女官是又换了一位吗?
掖庭局里的岁月难熬,病魔与生产带走了一个又一个犯官家眷,便是天子有再深的情意,她也不愿意做他的后妃,杨氏的血脉几乎断绝,数十颗头颅落地,她也不愿意去想萧氏的东宫储位至今悬而未决。
可是她又不禁去想,万一她与圣上有个孩子,也会如平常婴孩一样可爱吗?
这些落在监视宫人的眼中,这位受幸的女官未免太不知好歹,至今还在为陛下的宠幸伤怀。
偏偏圣人就吃这副冷淡的性子与模样,幸了也不肯撂手,派人一日三餐,悄悄问候,不肯叫她知道。
……
杨徽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身前却酥,仿佛浴池的缱绻仍在上一刻,便又换了衣裤。
她刚醒的时候或许有些沉浸在梦中的哀伤,然而醒来以后缓了缓,又觉得最近做的梦很有趣,如折子戏。
皇帝自有他的事情要去忙,女官们知道皇后昨夜累坏了,她晚起也不说什么话,甚至竹苓还有些按摩的手艺,问她哪里还有些不舒服,替她按了按身子,才继续讲宫内的事情。
直到午间,圣上才回来与她用膳,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些隐秘的转变,彼此望了望,竟什么也没有说,各自低头用膳。
等宫人服侍漱口,圣上才低声问了一句“今日还疼不疼”。
她含羞说了些,察觉到他挨近连忙躲开,嗔怨道“圣人做什么,我等下准备去远志馆瞧瞧,不许再来了。”
“郎君不过是想看看你的伤,”他竟然正色,道貌岸然“瑟瑟,你好不正经。”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