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再没看过了……”她怯怯道“圣人不将这样的书禁了么, 扰乱男女之思,哪有什么好处?”
“连你看朕都没有阻止,何况旁人?”圣上不管她这样挣扎反抗, 柔声道“瑟瑟, 那避火图你看得不也很仔细么, 不过还有几册,朕没有给你。”
君主临幸嫔妃时若想玩些与众不同的,也可以令宫人把持住受幸嫔妃,然而有些皇帝并不喜欢这样大的阵仗,喜欢独处之时两人亲力亲为,所以才会有各种奇思妙想的东西被献入宫中。
皇帝早些年不在这上面留心,因此那仙鹤就是一座伴君王沐浴凫水的雕塑, 然而他前些时日偶然想起, 见有画师做慕陵幸徐妃图, 忽然晓得其间妙用。
那些图册里有一组图便是专门讲紫宸殿这方浴池的。
杨徽音挣扎片刻,便知自己已经做了砧板鱼肉,那尊仙鹤就是承载她的砧板。
她原本以为那只仙鹤只是活灵活现的雕塑,然而当圣上启开内里的机关时, 她才发觉铸造者的心思不纯。
足上的机括虽然不会紧扣肌肤, 然而若是圣上不肯解开, 她根本不能翻下来游走。
有些时候她想回过身望, 却被他钳住下颚,不许她闭口。
落入虎口, 自然由不得她。
烛火半燃, 光亮渐次幽微, 低垂的珠帘纱幔下, 朦胧的光晕辉映, 是难得的缱绻,过了许久,他轻轻揽住她,低声安抚“瑟瑟,好了。”
他温柔拭去她的眼泪,啄了啄她颊侧,竟然也起了一点恶劣心思,伸手去将她的青丝打结。
杨徽音知道圣上在打结一类上经验殊少,这许多年在梳发上进益尚且不多,想抬头去笑他的笨拙,然而见他目光温柔,神情专注,便不忍去打扰,只静静等候。
“还早着呢,郎君这时候打什么结?”她笑吟吟道“圣人要剪下来吗?”
她肌肤柔腻,灯下看水中的美人,淡淡有一层珠晕的光,皎皎明月遭乌云遮蔽,她也只能无力地侧头淌泪,反抗不得,由他瞧着,目中盈盈,宜喜宜嗔。
圣上摇了摇头,去抚她面颊“过了梳头的油也就散了,瑟瑟大约会觉得朕幼稚。”
她虽未言,他却能察觉到她的不解。
杨徽音伸手去抚那个结“我不觉得郎君幼稚,但是好奇陛下梳头的手艺,这许多年居然都不见长。
小时候她姐姐们出嫁总是见识过的,她轻声道“那种用红绳简单扎的就很漂亮了。”
他不语,然而大概是没有顾忌,圣上不过是瞧了片刻,竟又如虎踞一般。
君主喜洁,但寻常沐浴一刻钟也就够了,兼之杨娘子又进去作陪,皇帝应该不会再唤人进去服侍,何有为想这次天子汤沐说不定要多一刻钟,是以侍奉之间稍见懒怠,偷闲喝了一杯茶,还吃了点冰镇的果子。
然而过了一刻钟,他询问守候的黄门宫娥,没说圣人有别的吩咐,也不见杨娘子出来。
他太阳穴处突突一跳,与两位女官彼此相觑,心知肚明,然而终不敢言,彼此默默,退在一侧,静候吩咐。
皖月没有服侍过皇帝沐浴,也不晓得个中流程,仍旧无知无觉,只是娘子到底是女郎,未婚与陛下宽衣共处,到底有一些不妥当,难以安心,又过了片刻,皖月听见内里女子的哭音,惊讶起来,连忙要进去查看。
“姑娘还是站在这里候着为好,”何有为在宫中多年,还是第一回服侍皇帝这种事情,虽然说觉得陛下此举略有不妥,但也不好阻拦“您现在进去,要是惊着了圣人,娘娘日后也会怨您。”
内侍监在内廷是何等身份,能同皖月一个随国公府的女婢客气,完全是瞧在她服侍皇后的份上,皖月低声焦急道“都好久了,娘子体弱,怕是禁不得泡太久。”
何有为如何不知道日头已经沉了下去,只是皇帝兴致太好,他也得拿捏分寸,等里面平静了一阵,还来不及再翻出什么浪的时候轻声道“圣人,天色已晚,奴婢请圣人与娘子早些安置罢。”
这种得罪人的活计素来都是最亲近的人做,风飘骀荡,他的话入了轻纱裹叠的浴池,却没有什么回应。
榻上正依偎在一处的男女正唇齿缱绻,听到内侍监提醒,才如从梦中惊醒一般彼此分开,相视一笑。
泡水太久容易闷,圣上也不欲总束缚着她,彼此解过思渴就相拥在榻上,休憩片刻。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她无力地推拒着,“哪有郎君这样,翻来覆去地折腾人,我的衣裳都没了。”
圣上自知有些过分,然而瞧见她以男子中衣蔽体,亦觉意动,他俯身遭拒,含笑问道“方才那样,能讨瑟瑟喜欢吗?”
“什么讨我喜欢,分明是讨郎君的喜欢……”她无力地像是被钓上岸的鱼,呼吸也懒得呼吸,辩驳也带了慵懒的媚“我喜欢什么,喜欢圣人欺负我吗?”
他含笑,安抚又促狭“以后给你置办五彩的水鸭,叫内侍省尽快拿来,哄瑟瑟一笑。”
她又略有些不放心,抚着小腹“郎君,我们这样真的不会有吗?”
“求子的夫妇大多不会在合房前用热水泡浴,更何况隔衣,”圣上抚了抚她的额,耐心道“朕问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