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让人舒适有,恼火也有。
圣上也略有些忍不得,去瞧她时,她却很苦恼又天真,仰着头问道:“圣人,我若是对您生欲,也是因为情吗?”
她似乎又极哀怨:“伺候您好辛苦,我这儿好难受。”
他很喜欢她脆弱的眼泪,见她迷茫懵懂,便温和地拍了拍身侧,柔声道:“瑟瑟过来。”
她很乖巧,却又不愿意与他肌肤分离,便攀着他向上,依偎在天子怀里,以他的肩臂为枕,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满是欢喜。
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唇间,却逐渐向里,是与从前摇晃她松动牙齿时温柔怜爱的截然相反。
天子欣赏着她的惊慌和颤栗,明知她是初次,却很是急切,或许也有短暂的温柔,似乎将那份对白日理智的怨恨都悉数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她总不能伤到皇帝的手,也不愿意伤到他,因此没有办法闭口,只能任凭那从未有过的声音自口中倾泻,她很不懂,也不喜欢像是小孩子一样会不自觉流口水,羞愧地哭了起来,却愈见轻媚。
然而郎心似铁,她平日哭总有许多好处,可今日哭起来,圣上并不肯饶过她,反而就这样将她抱到了镜台前,轻轻吮了她的耳垂,迫使她去看镜中的绝色。
“瑟瑟你瞧,”他看着镜中似痛苦又似醉去的女子,轻声道:“情意到最后就是这样。”
她不喜欢这种答疑解惑的方式,扭过头去,还在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很是生气:“可是瑟瑟好难受,再也不喜欢圣人了。”
“瑟瑟以为朕便不难受吗,”他听闻此言,对她一点宽容和怜悯都没有,反而怀了恨似的愈发激她,过了良久她似乎是哀鸣的鹄般长啼,才忽然一顿,失笑出声,就这样叫无力的她转了过来,依偎相就,羞她道:“口是心非,瑟瑟不是很喜欢么?”
她已然无力,但是却还捂着脸不教他去瞧,赌气又很羞赧道:“是呀,瑟瑟只喜欢圣人的。”
……
何有为守在外间睡着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还会被皇帝叫醒——圣人很少生病,一般来说夜间是极安稳的,一般都是外面有了天大的事情,他们这些人进去禀报,底下守夜的人偶尔打个盹也是可以宽容的。
是以听见圣人传召,从朦胧睡梦中惊醒入内的他,见到圣上面色铁青地要冷水,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又在梦游。
然而等他明白过来,却又不敢置喙。
随国公杨文远翌日清晨入内觐见时,听闻圣人似乎正在读佛经,不敢惊扰,只好站在外面。
本朝佛道之间谁能在长安之中更占上风,全看君上信奉,中宗看重道教,太上皇看重佛教,时常为太后祈福,连带圣上和朝阳长公主也被教育熏陶,偶尔会读一读经。
——不过他平日里过来,好像也没逢上皇帝读经拜佛的时候。
但站在外面的时候,他却很有一份替君主操心的悠闲,他虚长圣人六岁有余,长女怀如已经身怀六甲,马上就要诞下第一个外孙,儿子也娶了媳妇,这一辈里目前除了徽音怀懿这一对,都已经各自成家。
可是圣人膝下连一个孩子都没有,若是似太上皇那等不愿意太后再受一回生育之苦,但愿意寻一个合适继位之人倒也罢了,若是既不愿意生,也忌惮东宫会有觊觎之心不肯过继,那……
等到内侍监笑吟吟地请随国公入内时,杨文远已经高瞻远瞩地思索到二十年后的问题。
他已经做了准备,今日预备奏明皇帝的事情不算是什么糟心的事,何况圣上近些年待他虽然淡淡,可也并未为难,甚至可以看出几分圣眷的回暖。
皇帝又刚刚读了佛经,应该正是心情平和的时候罢?
然而他进去的时候,便被皇帝吓了一跳。
陛下瞧见他的时候,明显就一点也不高兴。
他战战兢兢地说完,并没有得到圣上的回应,他私以为自己是不是讲的不好,于是壮了胆子,偷偷去瞄皇帝的神色。
圣上并没有去瞧他,而是在瞧桌上摆着的含桃怔神。
他想,既然有那样荒唐的梦,这几日便都不能去见她了,省得会真的伤了她。
随国公在想圣上其实倒不至于不好意思在臣子面前吃东西,可能只是晨起还有些困。
起床气这种东西……实属正常,是人难免会有,只在多少。
不过这盘含桃也给了他发挥的空间。
“圣人委臣以重任,臣自当恪尽职守,然而臣自愧,督办之事,也有些许私心,”随国公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而且很多同僚都是这样做的,于是就大大方方地说了:“还望圣人成全。”
皇帝的目光这才从含桃上收回,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杨文远含笑道:“数年前圣人驾临臣府,曾许赐臣女入宫开蒙,并赏含桃,臣一直铭记五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皇帝的神色似乎有些冷淡下去,大概觉得这类的小事不值一提。
但是他话已经出口,那就不得不发,杨文远硬着头皮道:“如今臣女也到了议婚的年纪,臣想着不如趁此择一佳婿,请圣上赐婚。”
他已经答应了远志馆的女傅们,但是又很想给女儿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