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自己有能耐,别人会认为是吹嘘,不会当真;可话从他人嘴里说出来,而且还是不经意说出来的,那就容易令人惊叹。
尤其是还有证物存在,那就令人不但相信、而且佩服了。
楚清从未提过自己宰恶狼、杀野猪的过往,甚至从未提过自己的功夫称得上有两把刷子。
刘聚等几位高官对楚清武力值的认识,仅存在于她在朝堂上痛殴沃斯使臣。
而且外行只会看热闹,刘聚只见过楚清能把高壮的沃斯人一个背摔给摔在地上,却看不出楚清那一招其实是用了巧劲儿,更想不到没有实战经验基本上摔不出那一下子。
所以他们知道楚清力气大,打架能打几下子,却想不到楚清竟然还亲手杀过五头狼。
这下可把几位高官镇住了——永安公凶残哪!
“永安公竟还杀过狼?”黄照贤一脸的不可思议,把话问了出来。
在普通人眼里,杀狼比杀人更可怕,因为人杀人和狼咬死人的传闻远多于人杀狼的传闻。
小宝回应道:“是啊,那年娘亲为了救我,杀了五头狼。”
其实黄照贤不是想求证这件事的真伪,而是震惊于——“父亲怎么会与这种野蛮人成为忘年交的?”
还好没说出来,不然一花厅的人,怕不是一人一口吐沫把他淹死。
魏诚毅则说:“东伦人、沃斯人,也杀了不少。”
他脑海里有一幕是永远忘不了的:十一年前那个冬天,他为了引开追兵,昏死在灌木丛里,以为自己不失血而死,也会被冻死。
没想到竟被救了。
他昏迷中醒来一次,看到队伍中有个瘦削的身影正把箭搭上弓弦,他听到那人说:“担架先行!”
是女子的声音。
那個女子在掩护自己的担架撤退。
“那算什么!”楚元的声音打断魏诚毅的回忆,楚元说:“我们老大砍沃斯人的脑袋跟玩儿似的!”
其余各桌都有赞同之声传来:“就是就是!”
“让那沃斯四王子找茬!”
“那凯利迪竟然还敢来!”
“看他就想抽他!”
“瞅他那胖脸,怕是日子过得还挺好,真想给他打成猪头!”
“最好他识相,不然不用咱老大出手,我就先把他脑袋砍下来!”
楚清:“……停!”
楚清不得不制止小子们的吵闹:“吃饭呢,别说那些恶心的!”
小宝也制止他们:“你们消停消停,别影响咱家赚钱!”
这句话比楚清的还好使,大家立刻闭嘴——对啊,留着凯利迪还得赚他钱哪!
孕妇最容易情绪波动。
张二妮眼泪汪汪地攥着楚清的手:“姐,你这是遭了多少罪哟!”
艳梅在旁边也跟着点头,眼圈也红红的:“您太辛苦了。”
秋生手忙脚乱,两个孕妇,啼啼哭哭,可别动了胎气,谁能帮帮他啊……
楚清一下子想起来那些狼牙,于是一拍脑门:“我怎么忘了狼牙!小柔,咱家的狼牙呢?
快,找出来给孩子们一人一个,老人都说带那东西辟邪保平安,还得给二妮和艳梅一人一个,她们的宝宝一出生就能带上。”
这个岔打得好,提起了即将出生的孩子,总算让张二妮婆媳的情绪平静下来。
就说嘛,天下没有打不过去的岔。
刘聚三人发现,尽管永安府上下看似尊卑混乱、长幼无序,可实际上他们的凝聚力很强,比那些天天讲究规矩的高门望族要团结得多。
就是有一个缺点。
吃饭慢了就抢不到可口的。
别看楚清这一桌都是官员、孕妇、孩子,按说干饭的实力应该不强,可刘聚他们发现,每道菜他们基本伸不出第三次筷子菜盘就要见底。
楚清也发现这个问题了——孕妇和孩子,还是细嚼慢咽的好。
于是吩咐:“大盆上菜!”完了又补充:“二妮、艳梅,你们带着孩子们慢慢吃,学学官老爷们,要细嚼慢咽,看见没,能当大官的都得这么吃饭!”
刘聚、李进和黄照贤齐齐被噎住了——楚家的饭虽香,吃起来却噎人哪!
在驿站的沃斯四王子凯利迪此时也被噎住了。
鲍鱼太好吃了!
他越吃越香,根本来不及细嚼慢咽,一个没留神,半坨鲍鱼走了岔道,一口气吸不进来也呼不出去!
登时憋得面色赤红,站起来手指伸进喉咙想抠,指尖好像触到了,可鲍鱼有弹性,他越急越抠不出,反而被捅得更深。
口唇、颜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
人窒息的时候,会狂抓狂挠自己的喉咙,可喘不上气又令他的双手使不上力气。
眼看着凯利迪就要交待在饭桌前,恰好驿卒又端了一盘鲍鱼进屋,看到此景,赶紧上前帮忙。
他最近刚学到一种专门对付食物入口走岔道的办法,正好可以一试。
驿卒上前就抱住凯利迪的后腰,一手握拳将虎口一侧顶在他脐上两指的部位,另一手抓住拳头,快速向上用力压迫他腹部。
怎奈驿卒身材瘦小,而凯利迪不但高大,如今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