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名为斥责幸福县知县,实则是给秋生卖好,帮他打个好的群众基础,同时,该严惩的也不手软。
张二妮躲在马车里一直没敢出声。
刚开始楚清训秋生时她还有些心疼,心说儿子都受伤了,就别训了呗,几次想撩开车帘替儿子说说好话。
倒是儿媳妇艳梅把她拦住了,艳梅悄声说:“娘别担心,婶子不会让秋生吃亏。”
楚清的声音不小,不但县衙的人都听到了,连同不少村民也听到了,村民们的喊冤声小了下来。
护卫们一边打板子、捆绳子,一边就骂道:“你们这帮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玩意儿!
你们以为知县大人对你们客气就可以随便欺负了?
不妨告诉你们,你们事儿犯大了!
永安府是皇上给永安公的封地,封地上的一切,永安公都有使用权和管理权,你们却没有!
伱们发现石漆不但不上报,还想据为己有、还为此打个头破血流?你们是不是傻!
你们若是积极上报,兴许还有奖励,可你们隐瞒不报还聚众械斗,这下好了吧?打板子、下大牢!
哼哼,闹吧,回头你们这帮发配过来的,指定罪上加罪,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家乡可不好说了;
不是犯人的也别得意,我看你们差不多也得改户籍喽,该!”
村民们彻底消停了。
……
在大宣,人们对石油的了解和认知处于很落后的阶段,并不像楚清那个世界般,各国为石油资源明争暗斗、甚至找借口发动战争。
此时的石油,并没有被广泛应用到社会生产和生活中,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人们还把石油视为有害、污浊的物质。
从“臭膏子”、“臭油子”这种名称就能听出反感之意。
石油目前最大的用途,就是拿来点火把。
而且,出油的地方不长草,像这块地方,石油都暴露到地表了,对土地是一种污染,别说开垦出来耕种,连杂草都长得不多。
也因此,石油并不像金银铜铁矿那样被朝廷管制,更没有对这种矿物制定任何制度或律令。
这也是两個村起先都不争抢的原因。
可在楚清看来,起先不争抢,现在也不值得他们争抢啊。
地表暴露出的这些粘稠的东西,是石油渗出地表后,经过长期的暴露和蒸发形成的残留物,是天然沥青。
涂在火把上确实很抗烧,可是烟很大,也臭,呛人、熏眼睛,弄不好还得被刺激出皮炎来。
就为点个火把,至于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吗?
把秋生拽上马车后,楚清又把聂景辉也叫回来了。
那些村民由护卫们押送,直接下大牢关上几天,等给吓唬老实了再行处置。
这些事情让主簿操心去,楚清做主给知县和县丞送走“就医”——“走,回家吃饭去!”楚清说道。
永安公府,就是家。
饭桌上,楚清看着脸上被药膏涂得左一块黑、又一块黑的两人,颇有些怒其不争:“这罪遭的,长这么大也没挨过揍吧?”
聂景辉不好意思地笑:“是没有。”
秋生却大言不惭:“婶子,没光挨揍,我也揍人了。”
卓耀给秋生作证:“他不是第一次挨揍,以前和小宝在州学,也挨过——茅厕战役嘛!”
秋生:“……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楚清开始说正题:“秋生,景辉,你们把那块地皮卖给我呗?”
秋生:“婶子,那东西有什么用?”
楚清看看艳梅,笑说:“我跟你媳妇说,要用石漆给她熬灯油,免得她做针线活时看不清。”
艳梅很认真:“婶子,那黑乎乎的东西真能熬出油来?”
对于楚清的万物榨油功绩,没人不重视。
“能,不过不是熬,是蒸馏。”楚清说道,一边把炖牛肉给她和张二妮各盛出一碗,放在她们手边,免得她俩总是惦记给楚清省钱,不舍得下筷子。
楚清与张二妮商量道:“二妮,我准备开个煤油厂,让艳梅帮我卖煤油,放心,累不着她的;
等产量上来了,你差不多孩子也生完了,到时候给你在老家也开个灯油店,姐给你送货。”
楚清不偏心,这话同时也对聂景辉说了:“景辉,你也有份!”
知县、县丞,都没多少俸禄,又是远离京都的偏远地方,能不能及时领取俸禄也难说。
而且现在永安府物价极高。
这也是怪了,越穷的地方,反而物价越高。
不过倒也能理解,运输成本高,商品又少,销量自然就低,店家只能通过提高价格来弥补自己的亏损。
秋生马上又要多个孩子,聂景辉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养家不容易,楚清给他们搞点外快。
张二妮不懂楚清的深意,只说:“那我今年就不回去了,姐,我就在这儿帮你。”
原本张二妮打算过了早孕期就回老家,这样胎儿能禁得住折腾些,可一听说楚清有活要干,张二妮就准备留下帮忙。
“用不着你帮忙,”楚清说道:“你该回家回家,不然你婆婆该惦记了,还有百强,看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