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偷听来的“茅厕秘闻”,连密侦司都不知道,传信过来已经有三四天了,这几天郭正彪简直是度日如年。
这件事目前就他和侄子知道,他谁都不敢告诉,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郭正彪就觉得楚青这么个人挺可惜的。
第一次见到楚清,是三年多前。
那时候楚清面对一群觊觎她沃斯玉石开采权的高官、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中低品阶官员,以退为进,竟做到寸土不让,很是让他惊慕。
后来他刻意打听、了解其人其行,再后来与楚清有了合作,到现在已经三年多。
在楚家的帮助下,蒙原府建立健全运输渠道和销售渠道,给蒙原府的经济搞活不少、也给他增添了政绩。
而随着与楚家人的交往,他对楚清的了解便更多,尤其是后来楚清竟然炮轰沃斯王、以武封侯,就更让郭正彪钦佩。
这是他对有本事的人诚心的钦佩,无关乎性别。
郭正彪认为,朝廷就应该有实干的人。
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实干之人,可是呢,临洋侯比他还能干,他觉得一個国家的发展需要这样的人,越多越好。
可是朝堂内部倾轧,不但对个人不公平,也真的阻碍国家发展,让他觉得心里很不平衡。
尤其他跟楚清交往还不错,他不愿意看到这种能人被消耗掉,所以他很急于把这个事儿告诉他。
信息是虽说是小道消息,可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沃斯人真有这个打算呢?
反正,这事儿要是摊在郭正彪身上,他早就麻爪了。
“老郭啊,”楚清作揖:“谢谢。”
楚清语气很真诚,表情很郑重,这句“谢谢”也是发自真心。
郭正彪此时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真的是好意提醒,因为他完全可以在听说楚清出现在蒙原府海边的那一刻“病倒”,或是“外出巡视未归”。
避而不见,才是他此时最好的选择,而不是留下来与楚清详说内幕,若楚清这次真的“无力回天”,那正好也算是郭正彪与其“划清界限”。
所以说,若郭正彪真的怕受牵连,就不会与楚清有这次谈话。
关于郭正彪说的“动摇爵位”,楚清回来的路上也接到百家兴传信了。
大意是说有人上奏讨论寻找临洋侯下落的时效性:找到何时为止?找不到、或找到尸体该如何?
临洋侯的儿子也没消息,虽然侯府的说辞是侯府世子去开发“鱼籽酱”生产品种了,可他娘都失踪了,怎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就算楚家人在各地救助灾民,打得是世子的旗号,可谁又见到他本人了?
换句话说,如果楚清母子都死了,那临洋侯这个爵位就没有继承人,最多追封个谥号,便就一切全无,与“国除”差不多,也就名声好听些。
这件事好解决,临回来前,小宝已经告诉楚清,说他有替身,让交待魏诚毅通知一下侯泽便可,好几个“五月五”可以随时出来冒充一下。
所以眼下对楚清来说,爵位什么的不算大问题,皇帝诏她进京才是。
可诏她进京又能作甚?接待、谈判,那是礼部的事情,是鸿胪寺的事情,不是她一个挂名侯爷的事情。
那就是又想考验她忠诚度?又想逼她自费炮轰沃斯王?
“这段时间,边境上有没有小冲突?”楚清问道。
郭正彪:“这就不知了。”
郭正彪能得来的信息不多,说到这儿也就算说完正事了。
村长婆娘过来说午饭已经备好,问何时开饭,楚清便邀请郭正彪一起吃饭:“反正已经在这儿了,干嘛急着回去?什么仪仗不仪仗的不重要,就算没有,到了京都城门口也得有人给备好了,不着急!”
皇帝都下令,找到楚清立马护送进京,还怕没有仪仗吗?
午饭就在村长家吃的,这次村长可是好好的给张罗了一顿饭食,很多村民不顾寒冷去海边冰碴子里又是抠又是撬,搞回好多新鲜贝类。
面对早餐有啥吃啥,午餐吃啥有啥的局面,楚清权当没看出来。
其实吃穿对楚清来说不重要,整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活着的人,吃龙肉也嚼不出啥好滋味。
当然,楚清也不白吃人家的,转头就让楚家小子给送了一百两银子、两头大肥猪和两百斤豆油。
这个小渔村人口不到二十户,两头大肥猪,还是每头都有三百多斤的两年猪,真是把村民们高兴坏了。
要知道,渔村的村民们过年都未必有几家能吃上猪肉。
别以为他们天天吃海鲜,海鲜也是肉,实际上,以现在这种生产力,凭借他们那简陋的小渔船,每日所得比赶海也多不到哪儿去。
他们出海所得还要购买衣物、粮食,温饱难继,所以说,吃猪肉对他们来说是很奢侈的事情。
村长也敢拿出平日舍不得喝的烧酒做招待——知府大人都对临洋侯客客气气,那就是最大的保障。
别看村民们可以把鱼卖给楚家作坊,可村长心里有数:那只是买卖,心里把人家当个贵人就成,可不能与人有啥瓜葛。
反倒是对这些大人物的态度,要看本地知县、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