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斯人的营地并不安静,鼾声伴着咒骂声和呻吟声隐隐传来。看来,多数人睡着了,可也有少数人没有睡着。
有饿醒的,也有被伤疼醒的。
楚清和卓耀、祥子悄悄靠近,看到他们竟连帐篷都没搭多少,大部分竟直接睡在地上。
临洋县要比京都暖和得多,可也没人能躺地上就睡,要不说还得是沃斯人更耐寒。
星星点点的篝火几近熄灭,除了放哨的人,也有坐在火堆边上发呆的。
昨天他们想要去县衙粮仓取粮食,没取成不说,还差点有去无回,从中午就开始饿肚子。
紧接着又与那些“两脚羊”对战,那些“两脚羊”也是怪了,用的什么东西,竟然威力那么大,把战马都能炸碎。
那一场仗没有持续太久,可是,他们漫山遍野寻找跑丢的战马,整整用了三个多时辰!
不仅如此,好不容易找到马,却不肯回来,因为山上有它们能吃的草,它们倒是吃上了,可是人没东西吃!
那轰天轰地的爆炸,震得山里连个长腿儿的虫子都看不见!
沃斯人这一饿,就到了现在。
因为守着县衙粮仓,随吃随取很便利,他们这段日子已经没有再走山道从维拉特远途运粮了。
以至于现在,除了几位军官吃到一口早上的剩饭,他们这些人全都瘪着肚皮,连睡觉都睡不着,睡着了也被饿醒。
楚清小心挪了挪身体,前后左右的扫看。
摸黑潜过来,是希望找到方便炮车移动、接近他们大营的路线。
突然,一匹战马突然转向楚清的方向,不安地用蹄子刨地,还不时转动耳朵。
“什么人?”有来回巡视的沃斯人向楚清这个方向看过来。
“糟糕!”楚清心里着急,怎么忘记马的听力特别好了呢!它们疯跑那么久不累吗?咋就不睡觉!
沃斯马心里委屈,它们也想睡啊,可肚子饿!
吃的那点嫩草挺不到这么久!
好歹夜里给喂一顿掺粮食的草啊!
沃斯兵也委屈,为了找马,最后那点体力都消耗光了,自己也饿着肚子,拿什么喂马!
可是,又不敢把马留在山里,那不是等着被人偷嘛!
这些委屈楚清可不知道,她现在就知道,马发现了她们,还提醒了沃斯人!
祥子马上站起身,准备引开沃斯人,不让他们发现楚清,就听到“轰”一声炸响。
被炮火轰炸过的沃斯人,比沃斯马还要受惊,马还没炸群,人先炸营了!
“啊!”“啊!”
有沃斯人疯狂大叫。
精神过度紧张、身体过度疲劳,睡梦中突然听到在白天那令他们丧胆的爆炸声响,沃斯人条件反射般就发出瘆人的嚎叫:“啊!啊!”
这叫声也“传染。”
第一个在梦中惊到的人发出叫喊,梦里没听到炮声的人却被身边战友的大叫给吓到,也跟着喊起来。
很快,瘆人的嚎叫响成一片,如同掉入狼窝。
人醒了,身体还僵着,想跳起来逃跑,腿却来不及打弯,扑通扑通摔在地上的人无数。
原本马提前发现有人在靠近,多少有些心理准备,还能坚持一两秒钟,却被他们主人的这种反应吓到,也开始拼命要挣脱拴着它们的绳索。
“不要乱!停下,准备战斗!”他们的军官大喊,反应快些的“牌子头”们拼命用马鞭抽打乱喊乱叫的人,试图让他们理智回归。
沃斯人乱做一团,楚清她们三个趁机往回跑。
“哪儿的声音?”楚清边跑边问:“我怎么听着像山那边的?”
话音未落,又是“轰!”“轰!”两声。
“就是山那边!”卓耀和祥子异口同声。
怎么回事?楚清心中纳闷儿,就听卓耀提出一个让楚清吃惊的设想:“难道沃斯人也有炸药?”
因为这个设想,祥子也发散了思维:“是不是沃斯人偷了咱们的炸药包了?”
这倒是有可能,他们白天怎么打的楚清没有亲眼看到,兴许就有没能引爆的炸药包被沃斯人捡走了呢?
“不对,山那边响起来的,要是他们拿了炸药包,应该往咱这边炸才对!”卓耀推翻了这个设想。
“别管那些,快,放炮!”说话的功夫已经跑回来了,楚清马上下令。
现在说别的没用,既然已经被发现,就赶紧下手,怎么也得先轰了他们再说!
一辆辆炮车被推上前,炮手们快速装填炸药包。
“轰轰轰!”数十门没良心炮第一波发射出去,山摇地动。
许念平目瞪口呆地看着:怎么打的比马达那边还容易?沃斯人都不还手的吗?
沃斯人心中苦闷、惊惧。
他们席地而眠,为的就是能够提早听到敌人的动静,可怎奈他们困乏至极,竟都睡过去了。
就算被饿醒的,也只能听到肚子里的轰鸣声,肚子越叫越响,脑子里也全是食物的影子,就算没有肉干,哪怕有块死面饼子也好啊!
人哀嚎、马嘶鸣,人生如朝露,烽烟是命途。
“投降!我们投降!”有沃斯军官用长矛挑起自己的盔甲,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