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职研究烟花的匠人,偷摸研究火器,楚清本以为自己够胆肥的,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土著也不咋老实。
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造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他都已经说出把那竹管插在长枪上或者安个手柄了。
“叫什么?”楚清问他。
“小、小人叫康赟,”康赟回答道,突然又反应过来,楚清是问他做的东西叫什么,马上又补充:“小人把它叫做‘吓破胆’;
小人试验过,这玩意儿别看杀伤力不大,可要是安在长枪上,可以伸出去烧骑兵的马脸,牲口都怕火,这玩意儿能把它们吓破胆,把骑兵给摔下去;
要是只安个手柄拿在手里,就适合近距离用,像东家您这样的女子,碰见歹人的时候给他这么一下子,保准他眼珠子都得瞎!”
随着说话,康赟的胆子也变大了,声音平稳不发抖,语气都带着兴奋:“这还只是竹管子做的,要是像小人刚才说那样,改成铁管子,那威力可就大了;
对了,东家,就您的那个炸药要是放我这个‘吓破胆’里,那就不叫‘吓破胆’,可以改成‘威震天’了!”
“噗!”康赟提到威震天,楚清就想起环球影城那个话痨威震天,一口酒就喷了出来,眼前可是火堆……
“看,我娘亲喷出三昧真火了!明年咱们大家都能发大财!”楚清惊魂不定的时候,小宝给打了圆场。
十步开外的老于他们火速将装着地雷和手雷的箱子搬到远处另一个小山洞,嘴里还嘟囔“要了血命了,这时候喷三昧真火,想直接飞升是怎的?”
还好山上空间大,这要在室内,呵呵,楚清不敢想。
“康赟,你名字没起好!”小宝说道:“你这人心灵手巧,已经是老天的恩赐,还姓康,更是有健康之意,够得天独厚了;
却把名字起个赟字,赟怎么写?文、武、贝,是能文能武还有钱哪,这不是贪心嘛!贪心能不晕嘛!”
小宝看楚清被老于说得有些尴尬,就打岔道。
可惜这个岔打的,楚清想揍他。明明象征美好的“赟”字,被小宝按音译说成“晕”,不该揍?
一个小屁孩儿怎能说人家名字不好,名字都是爹娘给的,由得你胡说?不礼貌。
楚清认为小宝过分了,人家是大人,小宝是个孩子,小孩议论大人就是不尊重、不礼貌。
这是楚清的惯性思维,其实在这个世界,人是有阶级地位之分的,她总是忘记。
小宝是东家,那些人是雇工,楚家不收留,他们没地方谋生;小宝有话可以随便说,没人会觉得不妥。
虽然楚清很想批评小宝两句,但还是忍住了。要是她知道小宝曾经因为说乔万启的名字,差点让人家以为自己大不孝、克死老父(乔莫开)……哼哼。
楚清不想“人前教子”,小宝也是有主意、有自尊的孩子,小宝可以表现得平易近人,但是楚清也得维护孩子的领袖地位。
“少东家说得极是!”康赟的表情如同找到知音:“小人这个名字确实起的不太好,小人原本应该叫康贵……
小人本来有三个哥哥,大哥叫康文,二哥叫康武,名字都是小人的爷爷给取的,说一个板凳四条腿,他希望有四个孙子,叫文、武、富、贵;
意思是两个大的撑门庭,两个小的保富贵;
小人和三哥是‘双棒儿’,刚出生村子里就发了一场瘟疫,爷爷和三个哥哥都染上了疫病,没熬过去;
小人的娘因为生产时受损,奶水不足,小人就被送到二姨家喂养,没在村子里,反而活下来了;
爷爷倒是看到一个板凳四条腿了,听说走的时候很安心,可是一下子三个凳子腿儿也跟着走了;
后来小人的爹伤心之下,就把三个哥哥的名字全都放在小人身上,可没想,眼下却是成了这样……”
康赟看着自己的断腿,有些神伤。
小宝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竟引出这么一段悲伤的故事,有点愧疚。
“少东家,不如您给小人改个名吧?”康赟满含希冀。东家肯赐名的话,那地位可就稳了。
“康希!”小宝马上弥补刚才的过失,说道:“日子总有奔头,好好干就会有希望!你看你这么手巧,以后准保能过得好!”
“噗!”楚清又喷了一把“三昧真火”。康希……你叫个康盼、康望、哪怕是康……有为我都不能喷!
康赟,不,现在叫康希,康希可以说算是个武器工程专家了,可是在这个世界不过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工匠。
把火药和武器结合,康希不但有这个研究思路,且已经具体做出实际的火器来,就很不易。
可惜匠人地位低下,没人会尊重他们的发明创造。
“娘亲,我的学院可是有奖学金的,你这里要不要也设一个奖项?”小宝提议。
“要啊,咱们家的织造作坊不就有吗。”楚清回答:“你们好好研究吧,研究出有用的东西,或者能把我的图纸变成实物,都有奖,具体奖励方案,吕师傅,您给操操心。”
楚清用柴火棍在地上画了一个火铳的形状:“你说的火药室应该在这里,这头粗,这头细,口径分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