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和公主两个边吃边聊,看上去很是和谐,可暗里公主却是较着劲儿的。
小时候就没对付得过小宝,连织机这种东西还是小宝教给她的,大道理也说不过人家,昭华不信,这六年过去了,如今“不学无术”的小宝还能是她的对手。
楚清一直想给小宝个眼神,希望他让着点公主,可惜小宝专门不往她这边看,倒是生生把楚清急出一脑门子汗。
“别管她们两个,我们说说话儿;”许是因为小宝也入了宫,皇后这次没有自称本宫,而是用了“我们”。
皇后说:“胡大人也没多给你几日休假,你累年辛苦,就在宫里多放松几日;
我有个提议,除了昭华,你也教教后宫的女子们农桑纺织之事,也给她们讲讲蝗灾、旱灾;
这人哪,总得见识多了,才能小事不纠结、大事不糊涂。”
大事不糊涂?楚清总感觉这话是在点自己,只是没证据。
皇后虽说是“建议”,楚清却也得应下来——这不是等于告诉楚清:别想吃完饭就走,你得在宫里多留些日子?
到底是要打磨自己的耐性,还是想让自己与手下人脱离、好等外面势头平息,免得楚家人有什么动作?
不得而知。
多留几日也好,小宝也在宫里,楚清至少能知道小宝的动向。
楚清和小宝就这样在宫里住了下来。
皇帝时不时会听李公公的汇报:“皇上,公主是上午跟着楚大人学习一个时辰,娘娘们是在下午……”
皇上:“嗯。”
“楚小公子虽是让跟在十皇子身边,可是其他几个皇子白日里也都跟着……”
皇上:“嗯?”
几个皇子之前并不太亲近。
庆德皇帝登基第三年,为子嗣着想,更是出于对某些利益集团的妥协,宫里添了一批新人,庆德作为“种马”,很是忙乎了一阵,以至于皇子们年岁相差都不大,尤其是六、七、八、九、十皇子,竟是相差不到两个月。
别人家生孩子一年生一个都算是“高产”,皇帝这里是“批发”,只是娇生惯养的身体似乎都不咋好,看上去一个个有些羸弱。
按说年龄越接近的孩子应该越容易扎堆,可是在皇宫这样的生存环境,从他们娘进宫的那一刻,残酷的竞争关系就已确立,到他们出生,更是竞争升级。
所以他们的关系表面兄友弟恭,背后却各有盘算,。
李公公微笑回答:“皇子们比以前更亲近了呢。”
皇帝暗想:“同仇敌忾了吧?”
这几个孩子要是能更亲近,那指定是把小宝当靶子了,他们相互针对无聊且分不出输赢,好不容易来了个小宝,正好,有目标了!
皇子们读书的地方叫资善堂,小宝刚来第一天,也就是进宫的第三天,十皇子率先发难——他在先生上课的时候故意开小差,乱涂乱画,被先生发现。
伴读,有一个作用就是当“替罪羊”,皇子违反上课纪律,不好好读书,先生如何惩戒?皇帝的儿子谁敢揍?
自然不能直接惩戒皇子,而是“指桑骂槐”,让伴读受罚。
比如今天,十皇子在课堂上不好好听课,而是画漫画——只能说是漫画,因为线条过于夸张,内容也过于嘲讽——他画的是女官的形象,而且画的不男不女。
这就是在嘲讽楚清。
楚清身材在女子中算是过于高挑,与中等身高的男子相差不大,因此她的官服均为小号男性官服。
再说皇帝也没下令专门为楚清设置女版的官服啊。
而楚清为了方便和安全,身上也不戴佩饰,也不描眉画眼。
设想一下,楚清正策马飞奔在去下一站的路途上呢,赶路都来不及,难道不扯着缰绳而是扶着发簪让头发别乱?
还是说满头大汗把一脸糯米做的脂粉冲成糊糊填肚子?
所以,楚清一向是素颜、着男装,哪怕不是官服也是男装。
可这样在大众眼里就是不男不女,因为没有女人样嘛。
上课的时候开小差,先生提问回答不出来,于是小宝就得被骂,还得被打十下手心。
十皇子幸灾乐祸地看着小宝,心里稍觉解气:让父皇偏心,这小子给谁伴读不行非要塞在自己身边!
“先生,您不能打我!”小宝反抗。
“怎么,还打不得你了?你知不知道伴读是做什么的?”先生喝问。
先生可不管别的,皇子们功课不过关,他们可是要受皇帝斥责的。
“学生知道啊,皇子伴读,从九品官员,可学生不是啊!”小宝抱屈:“没有正式任命学生为官员,学生现在只是一个旁听生而已。”
“你放肆!”先生斥责地更大声:“给皇子做伴读,是皇恩、是荣宠!你不知感恩,竟还要官职?!把手伸出来!”
见到先生高高举起戒尺,小宝不服了:“先生,您真的不能打我!”还一脸为先生着想的表情:“您骂我两句也就算了,可不能真打!
《论语》有云:‘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学生并非皇子伴读,您非说是,那就是名不正;
名都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