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到达京都时已经八月底,沿途也没有再碰到侯泽等人。
楚清知道侯泽是小宝的人,猜测没人跟她联络,有可能是没有新的事态进展。
她不知道的是,随着她一路进京,一路上很多店铺重新营业了,因为有“宝清”名头的店铺重新营业了。
刚到城门,就有密侦司的干事过来打招呼:“楚大人!”
看看来人的腰牌和绣春刀,楚清点头:“接我来的?”
干事:“是!胡大人已在青瓦台候着您了,说要为您接风!”
接风?楚清看了看城门守卫,心说这是照顾我情绪吗?密侦司要查处一个人这么温柔的?
楚清示意自己还有随行的其余人:“他们去哪儿?”
你们不至于把我身边的人都抓走吧?看了看周围,没看到埋伏有可疑之人,当然,密侦司的行动组要是埋伏,楚清也未必看得出来。
那干事回道:“他们是大人您的人,您自己安排便是,如若安排不下,咱司里也能腾出几间房,最多住得下女眷,不过……咱司里没住过女眷。”
这态度……楚清挑了挑眉,不明所以。
“大人您看……?”那干事恭谨地征求楚清的意见,是先安排随行人员、还是先去见见胡大人。
“那我就自己安排吧,你要不要一起?”楚清问,一副老子不怕你监视的神情。
“属下只负责迎接您即可……您那青瓦台,属下可吃不起。”干事笑笑,便在前边带路。
不用安检,直接进城门,楚清第一次感受到京都的“优待”。
胡恒秋已经在青瓦台等候一阵子了,茶水没少喝,楚清上二楼的台阶时正看他从洗手间出来,甩着手上的水珠,显然是刚洗过手,也没人递给他毛巾擦手。
楚清就抄手站在台阶上看他,琢磨要不要给他取块毛巾来。
若在以前,不用楚清吱声,自有店伙计守在洗手间门里递毛巾,可现在竟是没有。
不过现在楚清心里没好气,也真不愿伺候他,可是目前还没有跟密侦司撕破脸,姓胡的依旧还是她大领导,没点儿眼力见似乎也说不过去。
就这么一犹豫,倒是胡恒秋先开了口:“大忙人,你可回来了!来来来,有日子没见,我请你吃酒!”
态度和蔼熟稔,措辞亲切热络。
楚清未吭声,跟着他进了包间。
包间内还坐着一个人,见到楚清进门就先抱拳行礼:“押司许念平见过楚大人!”
楚清看看胡恒秋,搞什么鬼?请我吃酒还带着秘书来?
“坐,坐!”胡恒秋热情地张罗,“这一路可辛苦?”
楚清未等胡恒秋坐稳便坐下,把不满之意表达的清清楚楚——要翻脸就翻快点,不用铺垫!
胡恒秋似是没有看到,自顾嘱咐让许念平下楼吩咐上菜。
一楼一个客人都没有,卓耀他们几人一桌把地方占满,总算显得热闹了些。
“不辛苦,心苦!”楚清说道。
还不知道对方憋着什么屁呢,总得搭腔才是。
许念平给二人斟上茶水,然后坐在一边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跟罚坐一样。
“楚清,我发现咱们挺有默契,”胡恒秋满脸赞赏,“不,应该说你就天生适合进咱密侦司,白桦当初真是撞了大运把你招进来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胡恒秋:“你是不知道啊,你一说要鼓励与沃斯国通商,那沃斯人就没少进来,还不白进来……”
我一说?楚清想,我说有个屁用?通不通商也不是今年的事儿,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事儿,什么就我一说?
看楚清不接茬,胡恒秋继续道:“你看,你往沃斯弄去不少人,沃斯也开始大批往咱大宣派人,然后各地可就有不利于你的风声传来了……
我跟皇上汇报,替你请罪,皇上却说,‘通商的口子一开,势必什么人都能进来,这怪不得楚清’……”
“你等会儿!”楚清赶紧打断他的话:“你替我请什么罪?我怎么了就该请罪?”
此时四儿来给上菜,什么香辣银鱼、老醋蛰头、脆皮糯米鸭、胡椒鲨鱼肚、蜗牛鸡翅……尽往楚清跟前摆,胡恒秋面前是芥末菠菜、芥末墩儿、芥末青笋、芥末木耳……唯一一个荤菜是蜂蜜芥末煎鲑鱼。
胡恒秋吞咽了下口水,又搓了搓脑门,那芥末味呛得他……都冲上脑门了。
苦笑了下,胡恒秋继续刚才的话题:“那可不是该请罪!毕竟是你最先提出应该鼓励更多的大宣商人去沃斯发展,人家还能不派更多的沃斯人进驻大宣?”
我艹!好像挺有理啊!
看楚清板着脸,胡恒秋依旧视而不见:“你不在,只好我替你请罪喽!
可皇上却对你大加赞扬,说你对此现象早有预见,如今出现实属正常……”
胡恒秋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不动声色地把离自己最近的芥末木耳推得远些——实在是上头!
楚清往后一靠,靠在椅子背上,这在领导面前很失礼,不过楚清不管,都要撕破脸了,我还顾那些?只管不言不语,抱着膀看胡恒秋,那神态——编,你接着编!
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