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托我给你带个话,”介螭说道。
没想到话刚开了个头,小宝噗嗤一声就乐了。
“你笑什么?”李虎和介螭一起看向小宝。
小宝没法说,他说不明白啊。
小宝还是孟懂的时候,有一次看见爸爸妈妈看着电视傻乐,他就跟着看了一眼,是一个小品,里面有个长得颇具喜感的人对另一个帅大叔说:“皇军托我给你带个话……”
相同的句式,一字之差,小宝就突然觉得黄爷爷变得玄幻起来,半年见不着,想黄爷爷了。
小宝双手直摇:“对不住对不住,小子失礼了!介先生您继续讲。”
介螭不满地瞪了小宝一眼:“亏你还笑得出来,你娘马上就要出事了!”
“什么?!”小宝唰地一下站起来:“你说什么?娘亲怎么了?”
介螭说:“黄忠托我告诉你,京里有对你娘不利的传闻,说你们家要谋反!”
“谁?”小宝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眼神狠厉,表情阴鸷。
介螭说:“谁知道是谁!怕是不止一个人,关键是,这种说法,谁最在意!”
刚才又失控了,只要涉及到娘亲安危,他总是无法冷静,还得继续打熬心性,小宝想。
小宝的神情只一晃就转为面无表情,他重新坐下,说道:“自然是皇帝最在意,可我要知道,这种传闻的起源是谁。”
老虎屁股是摸不得,可也得知道是谁摸了老虎屁股,不然,摸屁股的安然无恙,反倒让自己白白吃亏?
这时李虎说道:“我这一路过来,倒是听到些风声,像是沃斯人散播的传言,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多沃斯商人也进入大宣了。”
小宝依旧面无表情:“那就是凯利迪了。”
转而小宝又问道:“老虎叔,你和介先生是朋友?”
李虎:“不认识!他找上我的。”
介螭一边眉毛抬了抬,瞟了李虎一眼:“哼!白活一把年纪!”又递给小宝一封信,说:“我怎么找上李虎的你不用管,这是黄忠给你的信。”
黄忠自打回京后,楚清让他好好陪陪家人,要走也等天暖了再离京,黄忠也觉得总不在家甚是思念,便留下想多陪老妻些日子。
没想到,在家真不如跟着楚清了,成天一堆堆的事儿,要不就是儿媳妇三不五时地跑来求公爹给丈夫走走关系,升升官;要不就是孙子不好好读书天天跟别人斗鸡。
黄忠的儿子也在工部,任检校工部员外郎,一听就知道是个闲职。
所谓“检校”,是指获得官衔,并不在朝堂具体办事的意思,也就是说“检校工部员外郎”是一个从六品的闲散官职。
要是用现代眼光看,相当于非领导职务的调研员,负责处理领导的信件以及民众的信访件等等。
黄忠不爱在家里呆着,就是因为儿孙都不上进。
按说,儿子要是努努力,考个进士,怎么也能当个实职官员,也不必在工部呆着。
工部是六部当中唯一一个不需要通过科举,仅仅要国子监毕业就可以进去当官的衙门。
也是唯一一个不需要背四书五经,会一些《周髀算经》就可以做官的衙门,还是文官。
当然,这不包括高层干部,比如尚书、侍郎什么的。
黄忠的儿子就是国子监毕业,黄忠给走关系塞进工部的,不然咋整,儿子不上进,还真能让他在家待业不成?
可是,在工部好好干,一样能往上爬。是,工部在六部中是垫底的,可爬上去俸禄不也都一样的吗?养活老婆孩子总是没问题的。
更可气的是,儿子不上进,孙子有样学样,一天天斗鸡跑马的没正行,就这样,还有脸来求着老爷子给托关系走门路。
黄忠的儿子、儿媳也委屈,他们甚至对黄忠说:“那个楚清,一个村妇,都能当上从五品工部参知,就算是虚职,也比我这从六品高吧?
爹,你能把个外人扶持起来,怎么就不替儿子操操心呢?哪有帮外人不帮自家儿子的道理?”
听听,这是什么话!
黄忠恼火的很:“楚清那个工部参知是我帮忙的吗?我认识她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是工部参知了!
人家是凭着真本事得到皇帝青眼的!你若能搞出个高炉的图纸,老子就算给你跑人情也有个说头,你能吗?”
这还好,这只是年初的时候。
最近,黄忠的儿子、儿媳又来烦他了:“爹,我早就说你少跟那个楚清打连连*!现在可倒好,害得儿子天天跟着吃挂落!”
儿子说老子“打连连”,反了教了!
老黄忠气得不轻,就想抽他,儿媳妇却拦了上来:“公爹您也别气,你常年在楚清那处不回来,谁都知道你跟人家关系处得好;
可您是畅快了,却不想想楚清如今牵扯上谋反的大罪了,倒让您儿子在工部像个瘟神一样,谁见谁躲着;
就算您看不上我们两口子,可也不能不管您儿子的前程吧?您就算不帮忙,也不能扯后腿吧?”
怪不得老妻比以前消瘦许多,摊上这么一对儿混人,谁家老人能受得了!
黄忠现在都想把儿子和儿媳全都打一顿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