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坐稳当了。
也是,瞎操什么心,就算甘来不亲自动手,还有楚元呢,自家哥哥们哪个是白给的?
小宝问:“岛上多少人?”
“不多,二十七个,现在就剩下咱们的人了。”肖思宁给小宝洗完了头发,开始给他搓后脖子上的泥。
这脖子黑的,全是皴!咱家小宝啥时候这么脏过!
“幸好老大没看见,”肖思宁一边搓泥一边念叨:“不然得哭!”
小宝直接忽略岛上二十七个人现在都没了的信息,不用问,哥哥们的思路都一个样,不然新伦州的盐场和棉田都咋来的?
小宝接话:“哼哼,娘亲才不会!她临走的时候我瞧了,那脖子也灰乎乎的!”
肖思宁就不说话了。
虽然这次他没跟着,但也能想象那种寒冷的地方,为了节省燃料,这些人都不知道多久没法洗澡呢。
给小宝搓背的时候,看到一条长长的伤疤,从左后脖子底下绕过肩胛骨一直延伸到右屁股蛋,粉色的新肉显示已经没事了。
肖思宁手就抖了:“怎么受的伤?沃斯人干的?”声音狠厉,一副要是有沃斯人在眼前他就不问因由格杀勿论的架势。
有人贴心伺候,小宝正享受呢,听见这么一问,不在乎地说:“没事儿,泥石流,我带人上山救人,掉下来了。”
那次泥石流,好长一段上山路被冲垮,上面钉的绳索也断了,小宝是一路修补一路攀爬的,等于重新开了一次路。
那次掉下去的时候,好悬没头下脚上地摔死,拼着力气把姿势调整回来保住小命就不容易,哪还顾得上后背被山石划伤。
遭老罪了!
肖思宁眼眶子酸胀,鼻腔也堵了似的,声音闷闷地说:“你娘就没教点儿好!啥事儿都要你们亲力亲为了?上山救人非差你不行?
别什么事儿你都自己上!你才多大?啊?多大?
像上次那样,老大被姓武的欺负,咱们能干看着?把姓武的杀了不就行了?有事儿哥哥们在呢,轮的上你?
救人就救人,那么多人呢,非得你个小屁孩儿往前冲?黄老他们也是,不拦着点儿!”
小宝偷偷嘀咕:“不行,既然跟着娘亲和我,你们就不能出事。”
姓武的是杀了,可后来孟家又反扑,哥哥们死了多少?仇是报了,可哥哥们也回不来了。
哗啦哗啦的水声掩住小宝的声音,肖思宁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没有听到,还在继续:
“你也是的!老大被人欺负,你就去给她撒气,那是你娘,我不说啥;
可一帮糙汉子出点儿险情,他们傻吗不会应付?非得你去?
人家是打了小的来老的,咱家可好,打了老的来小的……”
絮絮叨叨地,肖思宁边搓泥边抱怨,一句好听的话都不给,只是手底下的劲儿轻了不少。
这就是亲人。
只有亲人才会在你病了、痛了的时候一边伺候你、一边心疼你,而心疼的表现形式就是抱怨,抱怨你怎么不懂得珍惜自己。
但凡不够亲,都不会抱怨,因为没有那么心疼。
小宝舒心得很。
他把双臂支在浴桶里的坐凳上,让身体半趴在桶中,肖思宁给他搓下的灰泥直接就消散在水里,而他还快乐地扭着小屁股。
肖思宁手劲变小,搓得屁股上本就有些痒痒的伤疤更痒,扭着扭着,有一串气泡就飘起来、炸裂,一股令人酸爽的味道直扑……
肖思宁一把拍住小宝屁股并摁下水:“敢拿屁崩我!”
放屁的时候谁最倒霉?记住了,不是裤衩,是肖思宁。
待到吃饭时,小宝发现食堂里没有多少人,显得有些冷清,这让平日里跟一大群人一起用饭的小宝有点儿不适应了:“人呢?”
肖思宁告诉他,人都去秃噜鸡毛鸭毛了。
原来,自打年初皇帝象征性送给沃斯二百车粮食后,就没有再送任何粮食,而是鼓励各地商队进沃斯交易。
要说皇帝也是够不要脸的。
既然同意给沃斯提供援助,正常来讲应该由朝廷出面售卖粮食给沃斯国,这将会是笔不小数目的粮食。
但皇帝生生给办成以他个人名义、无偿援助沃斯王二百车粮食,你说援助了没?援助了,还是无偿的!
可二百车够谁吃的?大概也就够王宫里的贵人们吃的。
不过呢,皇帝把两国援助条款公布全国,说沃斯国对大宣开放,制定了多种保护交易的条例,欢迎大宣各类商队进入,就是说,沃斯可以从商人手里购买粮食,这让沃斯国一点儿没法挑理。
可商人能有多少粮食?去年才干掉一大批挖国家粮仓的蛀虫,想打官仓的主意没可能,又是灾年,商人手里能囤积多少粮食?
最后造成的结果是,宝清盛的各类鸡鸭肉卖脱销了。
游牧民族,牛马羊是他们的生产工具而不是粮食,要是想用牛马羊当粮食,有多少也不够吃的。
没有天灾和疫情,一切都风调雨顺的情况下,一只羊需要2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够生长到100斤,宰杀后可以获得羊肉大约40斤左右。
每个成年人若以肉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