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子大叫:“你不敢!你若纵火,必会引起两国交战!”
他的叫声因为喉咙受阻,听起来怪怪的,像堵了浓厚的痰。
楚清语气平稳:“怎么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不知,等把你烧死,你也不知了。”
四王子:“想得美!就算我死了,你放火烧草原,任何人见了也会把你告到你大宣去!到那时,你们大宣就得亡在我沃斯铁蹄之下,而你,就是你大宣的罪人!”
楚清:“怎么会?我一个小小的商人,因为一个沃斯人绑架我的商队,还不兴我报复了?
再说,你们沃斯人都吃不饱饭,草原都被我烧了,马也得饿死,想我大宣亡在你们铁蹄之下?死马蹄子吗?”
“噗嗤!”卓耀笑了一下,手上就跟着颤了颤,让四王子的喉结稍稍放松了些,旋即又被勒紧。
四王子:“你是什么商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密侦司的副千户!”
“嗯,我知道你知道,知道就知道呗,知道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楚清顺嘴学着某明星就来了句。
楚清的身份,恐怕高层的人都知道,多他一个还真不算多。
这就跟各国商人似的,可能别人不知道他们都谁是谁,但是商人之间肯定知道,各有各的圈子嘛。
再说,他都能有本事煽动东伦旧贵族在朝堂上挤兑楚清,怎能不知道楚清的身份?
几年前张铭宇初次跟踪孟家商队进入沃斯时,就曾发现孟家的铁锭箱子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小部落留下的,而那个小部落没多少人,却都是男子身强体壮、女子美丽妖娆。
只是自从吉州孟家败了之后,再没有发现这个小部落的信息。
草原上的部落也都不固定,这个小部落又很有可能只是伪装,以至于这些年派往沃斯的探子们也无所发现。
不过根据这几年四王子的表现,楚清一直猜测应该就是他,只是无从证实。
想到这里,楚清打算试探下:“你连我们前北镇抚使都熟得不得了,知道我的身份有什么奇怪吗?我又没瞒着谁!”
这时,楚清感觉到身下的椅子传来震动,低头一看,是葛景泰,这厮醒过来了,因是趴在地上的,这一抬头,后脖子就撞到椅子撑上。
葛景泰还没有完全清醒,抬头受阻,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又抬了下,还用手撑地,打算爬起来,却使不上劲,这才发现,上半截身子被限制在椅子下面。
葛景泰的太阳穴还在痛,让他不得不继续趴在地上,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余光中看到卡在肩膀处的椅子腿,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毡房门那一圈好多双脚,顺着那些脚往上看,原来毡房里围了一群卫兵,但是他们却举着长矛不敢靠近。
费劲的扭转头,看向四王子那一侧,却看到四王子床头处站着一人,正用一根铁棍勒住四王子的脖子。
“误会!这都是误会!”葛景泰喊道。
“误会个屁!她要放火烧了草原,你竟还说误会!”四王子怒道。
憋了一肚子气不敢撒,也就能跟葛景泰使使劲儿了。
葛景泰却顾不上四王子的态度,好言劝道:“王子,这是楚东家误会咱们了,咱们就是请楚东家来做做客,谈谈生意嘛!”
楚清往左低头,看着椅子下方葛景泰的脑袋,心想这还真是个反应快的的家伙,刚一醒来就看清局势。
葛景泰生怕四王子再说出什么不利的话,一叠声说道:
“楚东家生意做得大,没有您搞不到的东西,您有货,咱们王子有的是钱,这不是一拍两合的好事嘛!
您看,要不让小的先置桌酒宴,给您接风,然后咱们细细商量商量,能合作的地方多了呢!”
卓耀又紧了紧长枪杆:“再说一遍,先把我们弟兄带来!”
葛景泰又把脑袋偏了偏,后脖子被椅子撑压着,想看人实在是费劲,他把右胳膊从楚清脚底下伸出来,向四王子挥舞:“王子啊,不如咱们就烤全羊,人少了也不热闹,您看?”
受制于人还能怎样?再僵持下去也不知该如何收场,四王子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同意。
葛景泰连忙又把另一只手透过椅子腿挥向那群卫兵:“你们快去,请商队的弟兄们来一起热闹热闹,这么多天了,咱们忙得都没来得及好好招待招待!”
双方一直僵持对楚清也没好处,她的目的是要把小子们救出来,而不是杀掉四王子,因此楚清默许他的操作。
虽是默许,楚清和卓耀却一直保持警惕不敢放松,直到看见小子们都到了毡房外,卓耀才把枪杆稍微松了些。
外面等待的祥子迅速冲过来挨个检查弟兄们的情况,商队的小子们却顾不上跟祥子打招呼,而是扯着脖子往毡房里瞧楚清:“老大!老大你咋真来了!”
他们一个个精神头还不错,只是脸色都不太好看,皮肤干燥、满嘴燎泡,虽然明显是刚洗漱齐整的样子,却掩饰不了消瘦和憔悴。
呀呀个呸的一群沃斯瘪犊子玩意儿!把我们家小子都给风干成什么样儿了!
乔克礼已经从车厢内的坛子里掏出一大把人参来,这都是货栈小子们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