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下去就来不及宣布孟淳的死期,顾不上脱掉裤子,小宝只甩掉鞋子就跳下水去。
肚皮拍打水面,发出大大的响声,也不嫌疼。
溅起的水喷了水毛毛一脸,水毛毛大急。
他不知道小宝水性如何,但是再好也不会好过他们这些常年泡在水里的人,怕小宝出事,水毛毛急急脱衣服。
“爹,有我呢,你等着就行!”侯泽一把拽住水毛毛的胳膊,把盛好装盘的河蚬放到他手里,自己则轻快敏捷的一个弹跳,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形,落入水中。
水波不惊,如鱼跃般自然而轻盈。
毛毛们身上只穿了白色的犊鼻裈,在水下与他们的肤色相比,竟看不出区别,仿佛一个个都是裸着的。
小宝使劲儿向前游动,生怕错过战斗。
而船帮的汉子们早已抱着大团水草,趁乱聚集在商船底下,他们看着跳下水的那些人一猛子扎下去就往岸边潜游,没有动作。
不到几息的功夫,又有人噗通噗通往水里跳。
这些人与前边的人就不同了。
船工们都是劳作之人,这大夏天的,几乎都是打着赤膊,只穿半截裤子,或者干脆只穿犊鼻裈。
而孟家商队的人都衣衫俱全,下水时也来不及脱衣服,很好分辨。
汉子们一拥而上,一团团水草兜头罩下,混乱中的孟家护卫就有人因受惊而呛了水。
但是毕竟这些人也都识得水性,呛水也强忍着挣扎撕打,水下的人打斗成一团。
水下本就黑,又有船只遮挡住月光,汉子们的水草和打斗中搅起的泥沙更使得水下浑浊不堪。
而护卫们都穿着衣服,在水下很是受限,更方便汉子们抓捕,几乎没人能逃出包围圈。
水下更深处,八个毛毛踩水向上望着,看有人被踹到他们眼前,就一把从背后抓住他们的腰带,向水底下沉。
这些护卫们已经被乌鸦抓的头破血流,入了水又受到汉子们的拳脚相加,甚至有带着武器下水的,更被人夺了刀剑捅在他们身上。
撕打、负伤,就算是先前没呛水,这会儿也都憋得快不行了。
本想着被人踹沉下去也好,索性沉到底,在蹬踹水底借着反冲之力挣扎上水面喘口气。
哪料到刚沉下去些就被人生生困住,根本不用自己费力下沉,人家搂住他们的后腰就往水底带。
不但往下带,还解了他们的腰带勒住他们的脖子,他们手刨脚蹬也攻击不到对方身上。
等沉到水底,他们也都断了气,被“倒栽葱”地插进水底淤泥中。
小宝终于游到孟家船队时,船板上已经没有人了。
乌鸦群还没有飞走,依旧在上空盘旋。
小宝踩着一个孟家护卫的脑袋,借力一跃而起来到船板上,这个动作倒是和他之前的设想一样,却没机会大喊:“通通不许动,货是东家的,命是自己的!”
朝谁喊?人都不见了。
他有些急。
设计这么一出,就是要弄死孟淳的,可人呢?
他四顾寻找,不难!
不远处有一团乌鸦不时俯冲到水面,不停地攻击着什么。
货船上空,乌鸦群盘旋不去,似是为战死的同伴致哀。
更高空处,“小甘甘”恨不能躲进云层不出来:可别让乌鸦群看见它,不然那帮混蛋都冲着它来撒气咋办?那就是一群流氓!
孟淳不会游泳,全靠两名护卫架着他,这样虽然能被带着不沉底,却摆脱不了乌鸦的袭击。
之前说过,乌鸦是非常记仇的。
这两名护卫与孟淳在一起,孟淳就免不了被乌鸦连啄带抓。
护卫们一只手需要提着他,而另一只手需要划水,乌鸦的攻击让他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每次要抬手抵挡一下,不是松开了孟淳让他呛到水,就是自己跟着孟淳一块呛水,被打乱手脚划水的配合,使他们浮浮沉沉、狼狈不堪。
他们再怎样拼命的使劲儿也游不远,甚至说,他们只能靠偶尔的踩水才能时不时浮到水面上。
即便两名护卫如此努力,孟淳依旧被水呛得几近昏迷。
一大团乌鸦在水面上不停地飞起、俯冲,目标如此明显,小宝迅速向前追去。
可是,追上乌鸦群,小宝也怕受到乌鸦的攻击,他不知道乌鸦是否能辨认眼前的人,怕自己受到连累,所以犹豫着不敢靠近,只好原地划水。
水下的水小毛在又“种”好一个人的水草后蹿上水面换气,看到小宝正无措地呆看着乌鸦群,明白了怎么回事。
可惜刚才他的白色布条儿用来勒坏蛋的脖子了,他手中现在没有东西可以指挥乌鸦。
而他刚才累得够呛,正在大口的换气,也没办法吹口哨。
一着急,他解下自己的犊鼻裈拎了出来,在水面上摇晃了几下。
愤怒的乌鸦群中,终于有乌鸦看到了挥舞的白布条子,嘎嘎叫着扩开包围圈,提醒同伴们停止攻击。
小宝终于有机会来到孟淳对面,冲着他高喝出在心中重复了无数次的话:“孟淳,你的死期到了!”
乌鸦的暂停攻击,使孟淳和他的两名护卫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