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不管她说什么,先朝她指了指方柳氏,示意她要想不受皮肉之苦,最好有问必答,不问不答。
老板娘虽说没敢细看楚清的模样,但顺着楚清的手指看到地上已经有两个“破烂不堪”的人,就赶紧闭上了嘴。
楚清问道:“认识他们?”
老板娘看向方砘夫妻,看了半天说了两个字:“好像……”
魏诚毅给她一脚:“看清楚,认不认识?”
老板娘赶紧爬到方柳氏跟前细细看了看。
楚清注意到方柳氏看她的眼神戒备而陌生,可老板娘的眼神却像是在确认什么。
“认识!”老板娘终于将方柳氏糊满鼻涕眼泪的脸辨认清楚,说道:“我丢的那个孩子就是从她家买的,我可没犯法,孩子不是从人贩子手里买的,那是我表哥领我们上门买的!”
这是律法的空白处。
大宣的律法中,父母卖掉子女、兄长卖掉弟妹,都不违法,只有拐卖别家人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若仔细研究,会发现律法只保障成年男丁的利益。
楚清已经能够确定小宝就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亲生儿子,却还忍不住要证实一下:“他家姓什么?你说的那个孩子叫什么?”
老板娘脱口道:“他家?他家姓……方!对,他家姓方!我买那孩子……你谁呀?”
要不说,干过小买卖的妇女,胆子还是比较大的,至少,方柳氏就不敢像她这么问。
老板娘边问边看向楚清,然后愣住,再然后也失声:“……袁氏?”
刚才进门,第一眼没仔细瞧,以为是个男的,这会儿听声音是个女的,再一端详,老板娘就打了个哆嗦。
趴在边上哼哼唧唧的老板也抬起头看向楚清,也愣了:“怎么是你?”当初差点就欺侮成功了呢。
魏诚毅上去又每人赏了两脚:“回答!孩子叫什么?”
“小、小宝……”老板赶紧吭声,也不哼唧了:“当时买回来挺喜欢的,就叫了小宝,可惜是个哑巴,就没给取大名。这些……昨天你们不是问过了吗?”
楚清走回椅子边坐下。
既然已经确定小宝就是原主的儿子,她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可是魏诚毅并没有放过他:“你昨天不是交代你们虐待小宝的事实了吗?怎么不讲?!你们欺辱袁氏,怎么不讲?!”
说着,又是两脚。
唰!
一个身影从外面闪进来。
卓耀。
卓耀没有官职,身份只是楚清的护卫和家丁,所以楚清来拜访,他就站在门外等着。
可是厅堂里的对话他全听到了,尤其听到小宝竟然不是楚清的亲儿子,又是楚清的亲儿子,还受过这对狗男女的虐待,忍不住了。
卓耀一把提溜起老板,先正手反手地抽上几嘴巴,然后吼道:“把你买孩子、虐孩子、虐楚、袁氏的事儿,从头说出来!”
几个大嘴巴,菜馆老板立马哪儿哪儿都不疼了,麻溜开始“从头”交代:“我们是前几天往屯子里的鸡鸭圈里倾倒瘟鸡粪的时候被抓的……”
“停!”楚清和卓耀同时出声。
卓耀不想听“没用”的,他就想知道小宝那孩子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楚清却是因为不想参与到宋廷山和白桦经手的案件,各管各摊,谁也别给谁添麻烦比较好。
白桦和宋廷山都是负责新伦州的事务,而自己却是负责沃斯国的,仅是在新伦州理事处占了一间办公室而已。
但卓耀是什么脾气?
以前小宝同学的家长一句“孽种”,他都能把人家一口牙打落,现在听说这对狗夫妻虐待小宝,让他回答问题竟然还敢“兜圈子”,不打死他才怪!
所以卓耀喊“停”的同时已经出手,甫一出脚就把人踢出门外,那老板娘高呼半声“杀人啦”,也被踢出门外。
这还不解气,卓耀拔腿就要出去继续撒火,被魏诚毅一把抱住:“息怒息怒,兄弟,这人还不能死,刑部还没回文呢。”
案件审理完,要以书面形式上呈刑部,刑部查看后做出批示,是砍头还是流放才有定论,那时候才能处置这些人。
趴在院子里的狗夫妻已经不停呕血了,菜馆老板尤其冤枉:不是让我从头交代吗?我从头说了啊,干嘛踹我?
“啊对,”楚清发话:“他们是‘鸡鸭瘟疫案’的案犯,你不要妨碍两位大人执法。”
楚清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宋廷山和白桦一眼,那意思是:你们的犯人,该咋办就咋办。
但是这两人不这样想,费劲巴拉把这伙人翻出来,就是给楚清出气的,楚清也太“大公无私”了吧?
白桦:“刚才你不也听见了?这俩是国战前来这边的,有通敌之嫌,真没准是细作,当时这边是你负责的,归你了,罪名你定;
外头那俩,别听他们说不是从人贩子手里买的,她那表哥就是人贩子,已经被我们抓了,买卖同罪,你可以作为苦主告他们,宋大人审理;
至于‘鸡鸭瘟疫案’的卷宗已经上交,那个不用管,等你审理完了,再上呈一次,准保让他们够拉出去砍上十次八次脑袋的。”
呃……楚清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