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水涝灾害对北方影响不大,因此北方的常平仓相对充盈,但也查出不少贪腐官员。
而百姓很安心,除掉这些贪官,今年即便收成不好也不至于饿死,国家能给救济呢。
而南方的常平仓是最有问题的,刨除去年支援水灾地区的救济粮,各常平仓也几乎都见底了。
很多官员以赈灾的名义,倒卖储粮,把粮仓掏空。
这些官员全被押回刑部,而其家产也被抄没,换成粮食进行赈灾,解决了南方地区的燃眉之急。
而江南那些囤积居奇的粮商们,一方面有北方常平仓支援粮食,对他们造成冲击,一方面与他们谈粮食买卖的是朝廷官员,再一方面是他们失去了那些贪官靠山,因此,并没有谋取到暴利。
连翻动作使得江南乱了一阵子,主要是各世家乱了起来。
首先,那些被押解进京的官员就有他们的子弟或亲友,让他们损失一定程度的权势。
其次,权势损失却又从金钱上弥补回来,因为他们囤积的粮食卖掉了,虽不是暴利,但也高于市场价。
从另一角度看,就是他们投资官场的钱,从粮食上赚回来了,损失的是一部分官场上的利益。
好在这种损失还在他们承受的范围,因此并没有造成整个江南的动荡。
从皇帝的角度讲,世家的在官场末端的爪牙被清除掉大半,以后再有政令,应该能得到较好的执行。
像今年这样,皇帝早早做出举措,却难以在地方施行的局面,会有所改善。
楚清在新伦州把自家的买卖都看了一遍,也等到卓耀赶了回来,才跑去找“老领导”叙旧。
实在是因为货栈的小子们告诉她,说宋廷山和白桦天天泡在南边不回来,说那边出了禽畜瘟疫。
楚清才不去“添乱”——给自己惹麻烦,直到听说他们各回各衙才去拜访。
先去拜访的是宋廷山,却没想,白桦也在。
唉,真是人家的地盘人家说了算,楚清打听的消息是白桦在理事处,结果,人家还跟宋廷山窝在一起呢。
“呦呵,不用我跑腿儿了,都见着了!”楚清打着哈哈。
白桦拿眼睛瞪她:“少来!你回来逛够了也不找我,倒是先来看老宋,足见对我没诚意!”
楚清:“老宋,他里挑外撅!”
宋廷山:“坐坐坐,你都成稀客了。”
楚清拎在手上的两坛酒往宋廷山和白桦面前一推:“正好,一人一坛,不打架!”
宋廷山笑着指白桦:“算你走运,本来两坛都是我的!”
楚清想溜:“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你俩先忙公事吧,我回头再过来。”
宋廷山摆手:“你来的正好,别走!”
楚清马上声明:“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没办法!吃饭行,莫谈公事!”
楚清“高高挂起”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都是混密侦司的,谁还没点信息来源了?你们地盘的事儿你们自己处理,可别牵扯我!
白桦:“我还就跟你说,今天的公事不但对你有好处,你还占了便宜呢?”
欸?占便宜?这得听听!
楚清把椅子搬到他俩跟前坐下。
好好的八仙桌旁一对官帽椅,他们俩人一左一右坐着说话正合适,楚清这一凑上来,要不是对面是个翘头案,怎么看都有种“三缺一”的既视感。
楚清:“啥便宜,说说!”
宋廷山憋不住笑:“有日子没见,楚大人越发像个小伙子了!”
什么评价这是!
白桦与宋廷山对视一眼,宋廷山点头:“正好了。”
白桦出门跟外面的人交待了句什么就走了回来,面上,是一片“等会儿有好戏看”的表情。
楚清坐下就不爱动,干脆也不管,自顾与二人聊天。
宋廷山说道:“一会儿,请你见个故人。”
楚清:“故人?谁啊?”
楚清想了想,也没啥故人了呀,自己刚从吉州回来,能见到的“故人”也就眼前这两个了。
对了,魏诚毅,好久没看见他了。
正好,楚清想试探试探魏诚毅对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可否知道他有水毛毛这么个爹。
虽然水毛毛没说想认回儿子,只要儿子活着、安全就好,但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万一水毛毛哪天真没了,魏诚毅又知道了有个爹,会不会伤心呢?
刚一想到,就听身后门口处传来魏诚毅的声音:“宋大人,白大人!”
楚清回身,看见魏诚毅,还没开口打招呼,魏诚毅已经又躬身给楚清行礼:“楚大人!”
唉,官阶啊,本来想亲近亲近,跟魏诚毅说句:“我找到你爹啦!”结果生生被这一句“楚大人”拉开不少距离。
官职,有时候也是个扫兴的东西。
招呼罢,魏诚毅向门口说道:“带上来!”
两名衙差带进来一对中年男女。
这二人被两名衙差拖进来,看来是临时换过衣服,身上干干净净的,只是那女子的手指红红肿肿,那名男子看不出伤,但是衙差一松手,他的跪姿便改为跪趴了,显然是挨过板子。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