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来研究偷包贼脸上的胡子:“这是我的那套胡子?”
偷包贼干脆把脸凑近了让她瞧个仔细:“怎么样?我手艺不错吧?”
看到甘来脸上的胡子又翘起来,又说:“我还顺了两罐胶水,你用不用?”
“用!”甘来说着就伸手,偷包贼就分给她一罐。
“你帮我也修修。”甘来把胡子粘好,这下服帖了,可是被火燎过的痕迹还是明显,一块长一块短的。
“好!”偷包贼掏出个小剪刀,妇人做针线活剪线头的那种,就给甘来修剪。
一下子两人不打架,反而莫名和谐了,让小宝感到神奇:这胡子也是连接友谊的桥梁吗?
楚元和肖思宁两个人在成管家的陪同下走了出来,成管家的态度已经不是之前那样倨傲,反而是一脸赔笑的样子。
成管家还一直朝两个人点头,很是感激的表情,楚元与他边说话边往外走,一脚刚踏出后门,就看到偷包贼背对着他,而甘来闭着眼睛半仰着脸对着偷包贼。
而小宝,就在两人侧边看着,很是好奇的样子。
“你们在干什么!”楚元大喝一声就蹿了过来。
偷包贼手就一抖,还好没有戳到甘来的眼睛。
“楚……戳到人啦,大哥!”小宝一看楚元那急赤白脸的样子,就明白肯定是误会了,人家两个清白着呢,想哪儿去了?!
脱口就要喊出的“楚元”生生改了口,楚元现在是大少爷。
刚才的成管家颐指气使地吆喝周小川带十个人进府卸货。
毕竟周小川是三顺镖局的老员工,一看就是个能担事儿、懂行情的。
但是楚元和肖思宁却是两位少东家,既然他俩早先不明说,看来就是憋着什么主意的,所以周小川直接先把这两个人点了名。
小宝还是孩子,不如大人力气大,就没有带他进去。对于周小川来说,即便三顺镖局挂在小宝名下,那也得听两位兄长的。
果真,进府后,楚元和肖思宁只做指挥,吩咐众人有条不紊地卸货,那举止做派可就不是只跟商人打过交道的周小川能比的了。
跟在楚清身边的人,经常跟各类官员打交道,对楚元和肖思宁来说,连督察院都头疼的密侦司指挥使厉害不?咱打过交道。
密侦司的北镇抚使可怕不?咱把他杀了!
还有谁能比他们俩底气更足的呢?
眼见着刚才还跟自己谈笑风生,许诺说分号开了以后给自己优惠价和折扣的千大少爷,画风突变比豹子速度都快的窜出门去,成管家都傻眼了,讷讷道:“这、这是怎么了?”
楚元也看到甘来整齐的大胡子和那把差点戳到眼睛的小剪刀,立马嘴里头就打了个转:“像什么样子,竟敢在国公府修面!没规矩!”
“呼!”成管家松了口气,心说千大少爷真是讲究人,一个镖局,都要求这么严格!
看着成管家本来不动声色的面容,此刻已经表情轮转了数次,小宝心里偷着乐,上前施礼:“对不住了,我们提心吊胆,一路上不敢耽搁,没机会洗发净面,刚才也是觉得形象失礼,才做出如此举动,让成管家见笑了。”
成管家忙回礼:“哪里哪里,辛苦辛苦!”
小宝又向巷道口的那个门指了指:“请问,那里住的是哪位大人?他家似是失窃,刚才有小厮出来询问贼人去处。”
成管家往那边瞟了一眼,颇有些不屑地说道:“那家啊,是原北镇抚使武继昌的宅子,这人都死了,家都败落了,竟还能遭贼!”
小宝做惊奇状:“竟是北镇抚使的宅子?那可是个大人物啊!”
可不是大人物嘛,别看官阶不高,可是权利大,哪个官员不怕?比怕督察院更甚。
成管家想到武继昌曾对自家老爷的不敬,鼻子重重哼了一声:“哼,再大的人物能如何,死了连灰儿都没有!”
可见武继昌的人缘有多差。
皇帝赏赐的这座超品大宅院,怕无形中也成了捧杀。
小宝做出不谙世事的少年人的无知表情:“那也不至于家都败落吧?他家没人了吗?”
成管家似乎很愿意与人“分享”别人家的八卦:“那就是个没有根基的人,混在禁军里出不了头的一个大头兵;
要不是走了狗屎运,当年那场动荡中救助过当今陛下,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
他就一个儿子,还是个庸才,这不,老子一死,儿子就啥用没有了,连宅子都修缮不起,那个儿媳妇也是成天闹腾;
再闹腾又能如何?她那有钱的娘家根本就放弃她了,现如今,曾经最红火的‘永兴盛’银楼都兑出去了,听说还是一直被他们家打压的楚大人家的人给收购的!”
小宝乐了:百家兴厉害啊!看来,之前百家兴说的“到了京里你们就知道了”的事情,恐怕就是这个了。
那就不必跟成管家打听了,铺面有了,还是地段最好的铺面,到时候跟百家兴打听就行,旁人听说的还能有当事人说的更明白?
成管家很有再八卦下去的欲望,不过看到小宝和众人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也就收了口。
能当到管家这个程度,脸色还是很会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