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一出,其他三人恶狠狠地盯住了领头的巡检。
楚元笑嘻嘻问领头的:“原来是你啊?谁给你派这么个活的?图什么啊?给你多少钱?”
领头巡检心里憋屈啊,一文钱都没有,就是喝了顿花酒,跟窑子里的花红姑娘打了两个“皮啵儿”,都没捞着过夜。
另外三个更憋屈,他们连花酒都没喝到。
要不说呢,“哥们儿义气”讲不得。
肖思宁露出不耐烦的样子,说道:“问啥问,用不着问!咱就把这些人扒光了挂在渡口栏杆上,胸前再给挂个大牌子,上面写上他们都干了什么事儿,让他们渡口买卖干不成不就完了!”
楚元马上赞同:“二弟,好主意!”
脑补了一下三十来个人、赤条条地被挂在栏杆上的画面,小宝都忍不住抱着肚子笑开了:“哎呀呀,水牛湾渡口,因他们而出了大名了!”
领头巡检立马变了脸色。
被揍一顿也好,被扒光了示众也好,这都不打紧,要是渡口买卖干不成,那帮主得要他们命啊!
帮主生起气来,要命都不给痛快的:给你划上一刀,塞进颗粗盐粒子,划一刀塞一颗粗盐粒子,划完三刀,再直接往两只眼睛里各按进去一颗大个的粗盐粒子……
反正腊肉怎么腌,人就怎么腌。
“贵人饶命、饶命啊!”巡检头头不淡定了,顾不得满腮帮子的污秽,连声求饶。
“小子,说吧,你们打算怎样?”小宝学着水毛毛的神态和语气,指着地上的盐袋子问道。
“唉,”巡检头头可怜了一把自己:“好不容易刚当上的巡检,这下可糟球喽!”
“说!”楚元给他一脚,这人不但恶心,还磨叽。
“这事儿与弟兄们无干,把他们放了吧?”巡检头头求道。
这句话让那几位的眼神放缓了些,却也收到楚元一众人的大白眼。
无干?往坛子里塞盐袋子还说无干吗?切!
“唉,”巡检头头又叹了一口气,开始了自述:
“小人家住鱼背县,家中无房又无田,生活苦无边。多亏帮主灶王爷,收留小的在身边……”
小宝本来就着他的节奏在腿上点来点去,听到这里突然问:“停,别唱了!灶王爷是谁?什么帮的帮主?”
“啊?”节奏被打乱,巡检头头愣了一下。
“你说帮主灶王爷,你们是什么帮?”小宝重复。
“盐帮啊!连盐帮帮主灶王爷都不知道?”巡检头头显然很吃惊,仿佛天下除了灶王爷就没别人的神情。
“噫!”小宝表情极其不屑,斜楞着眼上下扫描他:“灶王爷?盐帮?私盐贩子?”
“不许你侮辱我们帮主!”巡检头头偷瞥了下其他个弟兄,梗着脖子叫道:“我们帮主姓贾,大名焱垚,贾焱垚!威风着呢!江湖谁人不晓得!”
“眼药?还是假药?”肖思宁赞同道:“有你们这帮怂蛋手下,是够给上眼药的!”
巡检头头:“焱垚!三个火的焱,三个土的垚!有火有土,管着我们一大帮弟兄的嘴,才人送绰号‘灶王爷’的!”
小宝:“哦哟哟!你帮主要知道你把名字给念得稀碎,怕是立马把你扔灶坑里了吧!继续说!”
巡检头头:“我就是跟孔家的黑管家相熟,他托我把你们的船绊住,最好能把船和人都扣下,然后货归他,其余的钱物都归我……
我们一上船就看见你们的铁锅铁灶,很是贵气的样子,心想你们准保是大肥羊……
只要让你们变成卖私盐的不就行了,往官府一送,杀了个球的,一了百了!”
想法简单,做法直接,后果利索,不拖泥带水,真是好主意。
小宝:“你们盐帮,准许你们天天身上带着盐袋子乱逛?不怕被人查到?”
巡检头头有些赧然:“这不是专为你们准备的嘛,平时我们也不敢带出来。”
小宝:“你说你当上巡检了?”
巡检头头慌忙摆手:“不是官府的巡检!人家那是七品官,我这个不是,是我们帮主学官渡的配置,要‘正规化’,这个月正好提拔我当上巡检了。
不过,哼,我这巡检可比官府的巡检实惠多了。”
一想到现在的处境,刚升起炫耀的心思立马又灭火了。
“你们承包了几处渡口?”小宝问。
“两处。”巡检说完一抬头,发现大家都拿眼珠子瞪他,赶紧把话说详细了:“水牛湾是一处,还有一处在大汕头渡口。中间隔着坪上渡和菖蒲渡是黑管家他们家的。”
楚元:“就是孔家的呗?”
“是。黑管家说,连着四处渡口,不怕拿不下你们。”巡检头头不敢撒谎。
肖思宁:“哟,你跟黑管家的交情也不怎么样嘛!卖得挺快啊!”
“酒肉朋友,酒肉朋友!”巡检头头慌不迭地解释。
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
不然,一顿花酒就想换我们三十来号弟兄的命?
“你们盐帮跟孔家走得很近?”小宝又问。
“没!我们帮主可看不上这些奸商!别看他孔家有钱,有钱顶屁用?根本不入我们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