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没头没脑的相互试探,小宝发现,水毛毛似乎并不敌视他,所说的话也只是略有保留,比如帮里的人怎么见不到,他不会说,剩下的都没所谓。
所以小宝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常丰镖局要对付我们,他们要么亲自出手,要么会雇你们出手;
至于是凿船底还是下蒙汗药,我就猜不出了。
不过船底估计你们凿不穿,我家船底是铁的;下药嘛,老虎叔跟我一起出镖。”
水毛毛嘿嘿地乐了:“小子,甭吓唬我,那没用,啊。你要说不想我出手,那就直说,别说不怕我出手,在水里我可真是你祖宗。
不过呢,你要想我出手对付常丰,也不是不行,只要告诉我你家‘官一代’是谁便可。”
这老东西!怪不得看着跟五六十岁似的,脑子用多了,人抽抽!
小宝龇牙:“你爱出手不出手,反正我娘亲常说‘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噢,你家‘官一代’是你娘?那我知道是谁了。”水毛毛面有得色地说道。
小宝要疯:“一脸白毛,你要成精啊!”
水毛毛眨了眨赛雪的睫毛,把破毛皮从脑袋上摘下来,露出个光溜溜的大脑袋:“我这是聪明脑袋不长毛!
行了,小子,爷爷我敬你娘是条汉子,她儿子的事儿我管了!
这一路你放心走,陆地上我不管,只要是江南水域,我‘水猴子’保你周全!”
小宝觉得自己这头一次跟“江湖人物”打交道,就这么失败了。
娘亲,你赢了,敬你是条汉子!
“你认识我娘亲?”小宝问道。
水毛毛:“不认识。”
小宝:“那你……”
水毛毛:“你娘救过我儿子!”
“嘶……”
“嘶……”
小宝和李虎同时吸冷气,两双灼灼的目光同时盯向水毛毛:
“你有儿子?”
“你不是单身?”
水毛毛摇头自嘲:“但求曾经拥有吧。”
俩人还是紧盯着他不放。
谁说男人不八卦。
水毛毛看看小宝:“跟你不熟,你们走吧。”
然后就抓起那块破毛皮,背手在身后,晃晃悠悠地回茶棚了。
“白眉大侠!白毛大侠!白毛毛大侠!水毛毛……毛毛!”小宝喊他,人家把门关上了。
“娘亲救的人多了,他儿子是谁呢?”小宝对着李虎咕哝。
李虎:“帮不了你,跟他不熟。”
不管怎么说,水毛毛至少表达了站在他们这边的意思,对小宝来说,既感到轻松也觉得挺意外的。
直到第二天早上,还是平静无事。
楚元和肖思宁心情有些沉重。
镖票签订当天他们就开始装船,一天两夜的时间,他们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竟然没有碰上来对货物下手的人。
那就是说,路上会碰到的,不仅是货物危险,人更危险,尤其小宝,所谓东家,很可能是人家动手的主要目标。
“别担心,”小宝看出他们的紧张:“咱家都会游泳,大不了往水里跳。”
这倒是,肖思宁这批人是最初六队的小子们,都在海边练成两栖动物了。
唯一水性差的,是甘来。这个高原出生的女孩,亲水的机会实在太少。
不带她又不行,“女孩子家家的,放哪儿能让人省心?”这是楚元的原话。
船下水的位置在平键船坊不远处,这是平键当初用积蓄买下的地皮,自己修建的小渡口,用来给船坊造的新船下水试船、以及方便买主直接驶船离开。
就如同如今4s店门口的停车场一般。
起船前,平键带人往小宝所在的三号船上搬了好几箱东西,看起来很沉,除了小宝和楚元,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肖思宁带头的二十四个六队的小伙子,加上三顺镖局出了二十五人的船工保镖队伍,再包括小宝、李虎、楚元、甘来和金雕,五十三人二雕就上路了。
作为“空中侦察兵”,两只金雕只在上空盘旋,累了自去觅食,不到晚上不回来。尽量不让人看到。
在凌晨的浓雾中出发,要在别人是做不到的。但是三顺的水路镖师,都是从船坊那边过来的,不是问题。
“清晨雾浓,一日天晴!”三顺镖局的周小川说。
即便在浓雾中,周小川依然能带着船队顺利通行于这片水域。
周小川是这趟水镖的“船头”,水性好,别看年纪轻,才二十六七的样子,可是“家学渊源”,是走船的老把式了。
“行船时不会出事,”李虎也在小宝这条船上,“水猴子说话应该没问题,但是停船时就不好说了。”
小宝问:“怎么讲?”
李虎:“一路上桥和渡口太多了。过桥费、渡口费,只要是个停靠点,就得停下来交费,还要接受盘查。”
小宝:“盘查什么?”
李虎:“查有没有走私货物、船舶税是否过期、有没有被通缉的人贩、有没有夹带非法物品,要查的多了去了。”
大宣的税收种类繁杂。
在水路交通方面,也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