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现在“四体勤”,勤得很哪!都要抓狂了!
这么多门课,是要把他捆在州学里吗?他想去游学(玩)啊!
他想去看棉花苗苗,想看棉花到底是不是花,想看打井挖渠,想看马场、想看……
想吧,看不到!
于是,小宝和楚清的往来书信就有了这样的交流:
小宝:娘亲,我们新开了治民、讲武、堰水和算历四门课。
楚清:前三个我大体能明白,算历是什么课?
小宝:算法和历象。
楚清:那历象又是什么?
小宝:日、月、星辰运行的天象。我也不懂,反正先生是这么说的。
楚清:那就是数学和天体运行喽?天哪小宝,你们学的好高深的样子!
小宝:娘亲,小宝想你!
小宝突然就不想给楚清写信了。一来一往需要四五天的时间,整了半个多月他娘才大体知道他新开了什么科目。
但他要说的是这个吗?他想说要去游学(玩)!
但是不能直说啊,小宝一向觉得自己学习能使他娘快乐,作为一个孝顺的小孩,不能那么不懂事。
于是又:
小宝:娘亲,今天先生讲【治民之道,务笃于教也。】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楚清:娘亲也不是很清楚,是不是说治理百姓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心一意致力于推动教化?
小宝:娘亲答对了!可是你知道怎么推动教化呢?
楚清:你都能想这么深奥的问题了吗?娘觉得“务”就是全心全意,“笃”就是要做得扎扎实实的,不能虚。至于怎么推动,至少需要多方面配合吧?
小宝:谁和谁配合?怎么配合呢?
楚清:教育这东西,至少教人的人相互要配合,若是孩子的话,那就是学校和家长要配合。比如州学要教你爱惜粮食,那么娘首先自己爱惜粮食,然后以身作则;学里也不浪费粮食,制定规则。
小宝:那如果被教的人听不懂呢?
楚清:那就要耐心地多教啊!“笃”嘛,教育就是要踏踏实实的。
小宝:娘亲,小宝想你!
这么一折腾,又半个多月过去了。
书信往来四个月后,楚清终于弄明白小宝为什么每次都提到“被教的人听不懂”了。
这是开的科目多,孩子知识存贮不够,理解不了,厌学了呀!
“楚元!”楚清捏着小宝的信喊道。
“来了,老大!”楚元蹿进帐篷中。
楚清最近一直住帐篷,就像在草原一样,反正天气暖和,她就各地住,方便查看那一百多万亩的棉田。
“你回吉州一趟,给小宝先办理半年的游学手续,然后带到这儿来。”楚清吩咐道。
“游学?不耽误孩子功课吗?”楚元操心。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得行路!”楚清说。
“得嘞!我这就回!”楚元才不管听没听懂呢,他就是那么一问。小宝要来,他才高兴呢!
没有小宝在身边,楚清一天天的跟个木头人似的,除了正事就没话说。太没意思了。
小宝五天后到了。看到楚清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却是站在那里眨了几下眼才扑上来。
这小孩有些奇怪,平日里平平淡淡,完全没有同龄孩子的七情上面,反而总给楚清一种他在随时克制情绪的感觉。
别的孩子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哭,很直接,小宝却总是要考虑上几秒钟。
就连他都那么想娘亲了,按说别的小孩早就扑到娘亲身上,可小宝愣是反应了一会儿,仿佛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扑上来。
唯独一次直白的表达,是楚清在新伦州宝清盛北栈受伤回来的那一次。
“想啥呢?”楚清拥住小宝,“不认识娘了?”
“嘻嘻,娘亲瘦了,黑了。”小宝捧住楚清的脸。
“哪有!倒是小宝长高不少!”楚清拉拉小宝的袖子,有点短。
自己不在家,家里那帮小子总是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不过不能怪他们。一群小伙子,照顾自己都不咋齐全,不能指望他们处处周到。
再说,自己穿越以来,过得跟住宿舍一样,即便在吉州有了宅子,家里也跟军营似的。
每天白天各忙各的,晚上各回各屋,一切自理。
吃个饭都是像在食堂一样去打饭,每个人都是伙夫。只有楚清下厨的时候大家吃的质量最好,气氛也最热闹。
不过吃得饱就行,没耽误小宝长身体。
小宝围着楚清的帐篷里里外外“视察”了一圈。
娘亲帐篷简单得很,用的是军队的帐篷,比军队多个晾衣架,屋里屋外各一个。
屋子后面的晾衣架做得大些,上面晾着娘亲还未干的外衣。
屋子里的小些,现在上面只挂了几块洗脸洗脚用的帕子。
娘亲床头放了几本书,床边有个小几,上面摊开的一本是手抄的《史记》。
摊开的那页上写着:“夫山西饶材、竹、谷、纑、旄、玉石;山东多鱼、盐、漆、丝、声色;
江南多楠、梓、姜、桂、金、锡、连、丹砂、犀、玳瑁、珠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