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堂厨房,楚清往缸里倒水,张铭宇就蹲在地上拿跟柴火棍画图。
等楚清看时,都郁闷了。张铭宇把自己画的挺明白,可楚清看不懂啊!你画图,干嘛在表示路的平行线里再画一条线,这到底是一条路还是两条路,还是隔了墙?
费了半天劲,楚清才搞明白大体的路线。
“那个……我能不去嘛?”楚清试探。感觉很危险啊。
“这是任务!”张铭宇就不明白了,这女人怎么这么……别扭!
“可小宝……”
“放我姐那儿。”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楚清和张铭宇就已经在路上了。有马就是好,把牛车改装了下就给马套上了,这比走路快多了!可即便有马车,到了离总兵府两条街的时候也得下来,怕露馅。
楚清把擦汗的布巾系在脖子上,挡住了脖子上掐痕。估计还要过几天那些手指印子才能消掉。挑上两筐菜跟在张铭宇的后面,来到了后门。
总兵府的后门设在了东北角,门口处两名士兵在把守着,不远处还有个婆子。楚清她们刚到门口就被拦截,要搜身。
一名士兵细细摸遍了张铭宇的身上,然后翻菜筐;那名婆子就负责搜楚清的身。
楚清的后背被那婆子拍了几下,不重,但是背上的棍伤让她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楚清面上一点没露出来。只是把村里女人看到外人时低头小心的样子学了个十足。
以为这样就混过去了,不料那站着未动的士兵问道:“今儿怎么这么晚?”又看了张铭宇一眼:“你是谁?”
张铭宇赶紧点头哈腰地表示,自己大哥早上把腰闪了,连翻身都翻不了,嫂子只好也留在家里伺候着,让自己夫妻俩来了。
“但是军爷你放心,夫人爱吃俺嫂子做的手撕葱油饼,俺嫂子今儿天没亮就和面,做了好多,还热乎着呢,让俺带来了!”
张铭宇赶紧用胳膊肘撞了下楚清的胳膊,楚清就把菜筐上的包袱皮打开。其实包袱刚才就被翻过了。
有了葱油饼这个事儿,再加上以前送菜的也有让家人帮忙送的时候,所以俩守门的还是放行了。楚清心说张铭宇这小子随机应变还挺快的。
从后门进院后,经过马厩,再过一道小门,就到了厨房所在的院子。院子不大,除了厨房窗下一堆晒着的柴火,就空无一物了。
厨房内部不小,比学堂厨房大多了。油缸离操作台好几步远,不像楚清每次转身都踢到油罐子。人家的油用缸装,几乎是满的;学堂的油用瓦罐装,还只有一个底儿。
两人挑着菜筐进去,厨房里面没有人。估计是早饭做过后就给打发走了。按照张铭宇说的,厨房应该与总兵住的内院仅隔着一道院墙。
楚清四下看看,找到了厨房边上的一个小门,那里应该是通往内院的地方。
张铭宇按照操作台上蔬菜摆放的方式,装作把筐里的菜找位置分门别类摆放的样子,在那里磨磨蹭蹭,楚清就出了厨房准备找机会溜进正院子去。
“干什么去!”一声喝问,把楚清吓得一哆嗦。两个士兵从马厩那边过了来,“完事没有?完事儿就赶紧走!”士兵要赶楚清走。
“对不住,军爷,俺早上赶着来送菜,出门太急,都没上茅房。这会儿、这会儿实在是……实在是……”楚清说话的时候不喘气,生生把脸憋的通红,倒是把膀胱要爆炸的焦急神情演得很逼真。
“什么事儿啊这是!”士兵很不耐烦。“那你也不能乱走啊!”又喝道。就在这时,一名丫鬟走进厨房院子,对那士兵道:“夫人胃痛得受不了啊,哪怕让我煮碗米汤也行啊!”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你跟我说也没用!”那士兵说。
“你!”丫鬟怒道:“你们都是老爷手下的兵,如今却敢如此对待老爷和夫人!这是反了吗?!”
那士兵就想抽刀翻脸,另一名士兵就小声说:“别冲动!曹大人和洪大人之间的事情,哪是我们能明白的!让咱做啥就做啥,犯不上跟个丫头发火。万一……那可是夫人的贴身丫头!”然后就朝着那丫鬟说:“你回去吧!我们就是个当兵的,上头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可不敢违背。”
那丫鬟还想争取下,楚清这时说道:“那个……军爷,我能去茅房了吗?实在是憋不住了……”
“真麻烦!”那个暴脾气的士兵指着那丫鬟说道,“那个谁,你带她去茅房,别让她乱跑,出了事儿你俩一起死!”
那丫鬟不理,还想再分辩两句,楚清偷偷用胳膊撞了撞她:“麻烦你了。”还对那丫鬟使了个眼色。夫人的贴身丫鬟,有门儿!
那丫鬟狐疑,但还是带着楚清朝内院走去。在内院西北角有个屋子,那是距离最近的茅房了,也是给内院丫鬟们用的茅房。
经过回廊的时候,楚清坠在丫鬟身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要见洪大人。有要事禀告。”丫鬟一惊,脚步就停了。
这时候你别停下来呀!这太明显了,让人发现可怎么办?
楚清点头哈腰地大声恳求说:“姑娘,真的,对不住了,我出门急,也没带厕筹。”
这个时候的穷人是用不起厕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