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的能吃干饭,其余人两顿都是稀的。
这几年动荡,连年征兵,许多人家都缺少劳动力,连重体力劳动的人基本也没干饭吃。所以学堂中午这顿饭就成了孩子们争抢的资源。学堂里吃干饭。这是谢先生要求的,三个村的村民也都同意。不然孩子在家也是饿着,大人也心疼。能来学堂的都是各家最重视的孩子,给交束脩,就得物有所值。不一定能吃饱,但是总比在家里吃点米汤强。
陆续赶到厨房的孩子都挤在门口,听到楚清的话反应不一。小孩子们很开心,“能吃饱喽!”他们拍着巴掌;大孩子们多数没说话,因为楚清镇定权威的样子让他们心有忌惮,也不认识楚清,所以暂时没吭声,但是那几个被罚抄50遍的孩子嚷嚷起来:
“吃多吃少各凭本事!”
“那帮小崽子凭啥跟我们一样?他们撑死我们就得饿死?!”
“以前从不这样的,你算老几改规矩?”
这么一嚷嚷,感觉就要炸营一般。楚清头疼。跟小孩子吵架,唉,真是!
“我是这里的厨娘,负责学堂的午饭。每人每月都是交6斤米或面加30文钱,平时你们吃的多的是不是要给吃的少的有所交代?没关系,等下这问题我会请示谢先生和村长。现在,你们要先排队打饭还是解决吃多吃少的问题?”
饭菜香味正浓,学习一上午的孩子们都饿了,而这会跑得快跑得慢的也都到了。孩子们讪讪,再有啥不满也都都得而给肚皮让位。
“打饭!”孩子们说。
“洗手,排队!”楚清说。趁他们洗手排队的功夫,楚清快速摆好碗盘,一人一勺饭一勺菜一勺蛋羹。饭用碗装,两个菜盛在一个盘子里。
“两个菜!”有小孩子惊呼!
“是蛋羹呢!”
“还有肉肉!”
惊呼的声音越来越多,刚才的愤愤暂时无踪。平时学堂的大锅饭都是一饭一菜,不求好吃的。毕竟妇人们在这做完饭还要赶着回去给自家做饭,没工夫搞花样!
孩子们一手端饭碗一手端菜盘去吃饭了。米饭不软不硬,粒粒米都伸展开了,没有锅巴。那点锅巴在重新上屉蒸了之后也都软化了。菜有两样,尤其鸡蛋羹是有肉末浇汁的,凉拌菜也比平时煮的菜滋味要足,咬起来还不是软趴趴的。孩子们吃的很香。结果是:大孩子没吃饱,小孩子没吃够。
没油没肉的饭菜,真的不是很顶饿。但是小孩子们没再饿肚子。大孩子们虽说觉得吃的香,但是比平时吃的少了,不太高兴。但是楚清说的话他们又没理由反驳,都是一样的伙食费,凭什么他们多吃?
这件事很快传开了。午休时谢先生在杂物房找到楚清。
“这件事你怎么看?”谢先生问。
“先生,厨房没有公示出规矩来。我第一天接手,不知道以前的做法,就按平均的原则这么做了。有不对之处,请先生指点。”楚清客气的说。这可是领导,要敬着的。
“没什么错,”谢先生盯着楚清看了一会儿,又缓缓说道:“只是你明着说出多吃少吃公平与否的问题,怕是要引起村里人的不合来。”
“是,先生,是我考虑不周。”楚清先承认错误。问题解决的好与坏是水平问题,但是有没有意识到问题本身的存在那可是态度问题。
“先生,学堂开办时间应该不短了,大孩子吃得多,小孩子抢不着,应该也是历史遗留问题了。平时大人们没有把这事情拿出来说,估计也是为了和睦。”
“没错。”
“但是问题本身是存在的,积怨久了,但凡有一天被人翻出来说,恐怕闹得更大。”
“会么?”
“会。学堂设在我们村,因为就近,所以平时的午饭都是我们村的妇人过来做,自然会优先照顾自己的孩子。那么隔壁两村的孩子呢?尤其是年龄小的?长久以来,本村的小孩子都未必吃的多少饭,不知那两个村子的孩子又是如何,他们的家长有没有想法。”
“也是。那你认为该如何呢?”
“先生,我是新来的,我的工钱应该也是三个村一起承担吧?您可以同三个村的村长开个会……”
“开、会?”
“嗯,就是你们聚在一起商议一下,要不要让学生按照自己的饭量交粮食,每月的银钱是固定的,但是粮食可以按照他们自己的饭量来。想多吃的就多交粮食,我可以按照他们交的粮食数量提供相应分量的饭。另外,”
楚清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刚刚楚清才写完的菜单。十顿饭的菜单。
“我可以在休沐日后把下一旬的菜单公示出来,张贴在厨房门上。这样学生们就心中有数每天能吃到什么,也可以把菜单抄给家里人看,家长们也能知道自己的孩子每天吃了什么,吃了多少,做到公平公开,心中无怨。”
谢先生结果菜单:“这是你写的?”
“是。”
“不错。想到你识字,却没想到还会写字,写得还不错。”谢先生夸赞道。
“您过奖了,”楚清脸红了红。硬笔书法嘛,获过奖的。“很多字还不会写。”赶紧谦虚下。
“这字……”谢先生抖了抖菜单,仔细又看了看,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