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贤真的非常生气,今番之事,明明是汤斯年和任二奶奶对不起她,别的不说,她进汤府,也不是自己求的,是任二奶奶三番两次登门,口口声声,真心真意把她迎进来。
她进府后,一没争宠,二没吃醋,汤斯年声声为了‘二奶奶’的心情,不跟她圆房,她心里嘟囔,也帮着瞒了,整整五年啊,哪是少啊?
她的青春,一共才多少?
她只是少少的表达了些不满,跟亲娘诉诉苦,汤斯年和任二奶奶拿捏敲打的,这就算了,大不了她走,可如今……
她妹妹差点让汤府‘妨’死,他们不说安慰吧,居然连饭都不给吃!
“气死我了,我,我找他们评理去!”
萧贤鼓着脸儿,随手拽了件衣服披上。
眼下,她不曾想过汤斯年和任二奶奶会那么无耻,只想闹上一场,然后,直接带妹妹回家去,该看大夫看大夫,该吃药吃药,至于她自己!
就像她说了,大不了家去呗。
又没卖给汤府。
她直接往屋外走,并且,在两个奉了任二奶奶命令,‘看管’她们姐俩的丫鬟上前来时,一手一个,全给推开了。
呃……
她,别看从小读书识字,但也是穷
人家的孩子,日常没干过重体力劳动,可眼巴前儿的家务——提水、洗衣、做饭,该干的全都得干。
萧贤力气不小。
最少比丫鬟‘副姑娘’来得强。
她一手一个,用足了力量,两丫鬟让她推得直接一个屁股蹲坐下,尾巴骨都快摔折了,根本顾不上拦,到让她直闯进任二奶奶的屋里。
彼时,汤斯年正跟汤大郎等人在书房商量,大齐‘降’仙这事儿,会给官场,给他们造成什么影响呢。
他不在。
院儿里仅有任二奶奶和丫鬟们,萧贤闯进来,两人……
就听!
‘哇哇’的就吵吵起来了。
萧娆依着门框,从侧室的门儿探头往正屋里看,隐隐约约地,她能瞧见自家姐姐带着杏子桃子,三人和任二奶奶对峙。
任二奶奶桃花粉面气得通红,跺着脚高声喝骂,“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我买回家的玩意儿而已,也敢叫嚣到我面前,吃我家的,穿我家的,到跟我充良家女儿,好大胆,真真好大胆,气煞人也!”
“我,我要打杀了你!”
她大小也算个官宦之后,论骂人词汇,的确是很稀少了。
倒是萧贤,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大不了就走,她
彻底放开自我,双手掐腰跟个小喷壶似的,她冷笑数声,“二奶奶,我就是个‘玩意儿’,也是你亲自求娶的,我不晓得你们夫妻俩搞什么荒唐花样,迎了个贵妾当摆设,但是,我也是个人,有心有脑有眼睛。”
“你们公母俩爱怎样怎样,我不伺候了!”
“我是自由身,不是那等签了契的奴婢,由不得你们打杀欺压,当初,你们家给我下了五百两的聘礼,我爹娘一文没要,都给陪嫁回来了。”
“我还多带回来了呢。”
“我怎么就卖给你家了?你有契吗?”
“是,这些年,我在你们府里吃穿了,但是,我担了你家妾的名头,虚度了我五年青春,我吃一肚子,穿一身,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家敢纳,不敢养啊!”
“你还要打杀我?呵呵,你杀杀试试,主人杀奴婢都要徒两年呢,我一个良民,你无缘无故地杀我,是要流放的!”
萧贤梗着脖子,半步不退。
任二奶奶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也没有办法。
没错。
户籍之上,萧家人,包括萧贤在内都是良民,所以,哪怕她和汤斯年气得不行,也只能暗暗使些小手段,没法明目张胆的
使坏。
汤斯年说的那些,什么‘抓住按手押’,‘陷害人打板子’什么的,更多的是哄任二奶奶开心。
他们家……也就是个五品,哪有那么大的权利啊。
就像原身那世,他们两个也只敢暗搓搓的雇个无赖,帮着他拥有‘合法合理’处置原身的身份——丈夫。
对付萧家,让萧家家破人亡的事,都是无赖利用‘丈夫’的身份做的,没有汤斯年和任二奶奶什么事儿。
至于汤斯年为何不利用‘丈夫’的身份‘处置’萧贤~
呃,且看看那无赖是怎么对原身的?
打老婆!
打岳父,打丈母娘。
把老婆卖到妓院,逼老婆卖身~~
这的确是无赖流氓能干出的事儿,但汤斯年不行啊,他是官身啊,他是读书人啊,他敢这么干?那不是要遗臭万年?
任二奶奶更不敢了,她当初纳萧贤进门,就是为了贤名,真把妾室卖到妓院,她还‘贤’个屁了?
他们当初不敢,如今,萧贤摆出了‘不顾一切’的架势,任二奶奶拿她也是真没办法。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气喘吁吁——气的——问。
“我要带我妹妹回家。”并且,这回回去,
就再也不回来了!
萧贤握拳说出目的。
她已经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