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鲁春晓如何心狠手辣,也不过是个13岁的小姑娘而已,且,她又把自己作得病成这样,烧得迷糊,智商狂掉。
萧娆这一表示,她的脸上,本能流露出了憎怨之色。
她是讨厌萧娆的。
明明父亲、她和立人,一家三口过得很好,结果,祖母非要说家里人丁单薄,要给父亲娶继妻,父亲明明答应她,不会抛弃她,却转头又道:丧妇长女不娶,萧氏圣贤之后,娶进门来,对她的名声有好处。
谁要好处?
外祖母说了,后娘没有好的,都想拿捏她和立人,哪怕如今表现得好,生了孩子之后,也会暗下折磨他们,会杀掉或养废立人,让后娘自己生的孩子继承伯位。
也会拿捏着她的婚事,给她小鞋穿。
祖母年纪大了,父亲是个男人,心思粗大,后院里的弯弯道儿,让人暗地吃亏的法子多着呢。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她必须让后娘怕她,把后娘训成狗般听话,反正,后娘一个孤女,别说做官了,她连爹都没有……鲁春晓迷迷糊糊地想着,刚准备收起表情说些什么。
“算了,我看春晓,没做好接受我的准备,日久见人心,慢慢来吧。”
萧
娆突然叹声,表情宽容体贴。
把鲁春晓一肚子的话,全噎回喉头,她脸憋得泛红。
坏了。
太失策了,本还想着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先跟后娘‘母女情深’,引导她犯错,让父亲和祖母觉得她是个恶毒人呢,结果,结果……
居然让她抢先了!
鲁春晓心中暗恨。
“夫人,春晓是病糊涂了,你别跟她计较,这孩子原本很听话,这会儿是太难受,所以有些倔,待她好了,我慢慢劝她!”
果然,鲁咏志一脸内疚地沉声,关切地叮嘱,“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不用等我!”
看似十分有诚意。
然而……
【洞房之夜?让新娘子独守空房,连句道歉都没有?】萧娆挑眉嗤笑。
鲁咏志的内疚,‘疚’得那么敷衍呢!
她心底讽刺着,外面半丝没露,反倒雍容大度地说了句无妨,又关心了鲁春晓几句,随后,转身离开。
只是离开之前,她似有意,似无意地扔出句话。
“相公,儿大避母,女大避父,春晓已经13岁了,眼看就要议亲,半夜三更,你做父亲的,理当避让!”
“父母爱子女,当为其计深远,世上总有隔墙之耳。”
她意有所
指地说着,又顺便给鲁春晓院里的下人们埋了个钉子,随后,飘然远去。
屋里,鲁咏志和鲁春晓面面相觑。
片刻!
“哎啊,是为父的错,为父只记得担忧你,竟然忘了,你是个大孩子,都快成亲了!”鲁咏志叹息出声,看着女儿跟亡妻六分相似的脸,心中疼爱大起,自觉应该为女儿的清白多想,“等你退了烧,为父就走。”
“你别怕,待得天亮,为父再来看你!”
他这般说着,又侧头满面严厉地看向下人们,“尔等当噤声,闭紧口舌,若外头有一点不利风声,尔等应知晓后果。”
“你们都是家生子,出错便一家子到西北挖矿去吧。”
“是!”
下人们战战兢兢,跪地称是。
恐惧之余,对新夫人也有了些朦朦胧胧的畏惧。
新夫人当真厉害,一句话,就让伯爷信服,敲打他们了,看来,哪怕她们是大小姐的贴身下人,却也不能对新夫人失礼。
人家终归是当家主母,许是对付不了大小姐,但对付她们,太容易了。
下人们心下思量。
鲁春晓:……
她瞬间就感觉到,萧娆是在下眼药,什么‘爱子女’,什么‘计深远’,她就是在离间她和父
亲的关系,她病得这么难受,萧娆不让父亲陪她,还敲打她的下人!
这是虐待。
这是在打压她!
鲁春晓气得头昏眼花,甚至,在丫鬟端来汤药时,恶心吐了。
她喷了鲁咏志一身,连汤带水的。
鲁咏志没有在意,也没嫌恶心,反而心疼不已,又细心亲自喂女儿喝药。
但,喂完药,看见女儿烧退了,他就离开了。
鲁春晓苦苦留他,都没留住!
“萧娆!”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鲁春晓虚弱躺在床上,牙关咬碎,恨恨出声。
——
新婚一夜。
鲁春晓心里一直喷着毒汁。
鲁咏志则住进了女儿旁边的院子,站在窗边,担忧挂念了一晚上。
萧娆:……
她睡的好好哦。
伯府正院,十几间房子,宽敞奢华的洞房,三人宽的千工拔步床,新絮的棉花,云绵被面儿,全是她一个人的。
她都睡横过来了。
直到次日清晨,鲁咏志匆匆赶回正院,准备带她去拜见鲁老夫人时。
萧娆才被青莎叫醒。
【咦?原身记忆里没有这事啊,她是自己一个人去见婆母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