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雨赶到主楼大厅的时候已是一片狼藉,桌上堆满了食物。
分开来每一样都是美味佳肴,混合在一起看着却格外恶心,盘子碎得满地都是。
赫连婳坐在轮椅上,罕见的穿了一身白衣,眼神阴鸷得吓人,手里拿着一柄染了血的链剑,死死盯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乐人。
几位理事因她郡主的身份,以及残缺的腿,而不敢轻易动手。
“谁在笑?”
赫连婳甩开链剑,金属触底划拉过的声音有些刺耳。
只见她将链剑架在其中一位乐人脖子上一字一句道:
“到底是谁在笑?”
那乐人浑身止不住发抖,凄哀的用眼神向其他理事求救,又咬着牙克制身体抖动,害怕抖动起来链剑伤到脖子。
就在众人焦急等待阁主命令的时候,慕时雨踢飞地上一块瓷片,破开空气击中链剑。
真气扩散开来,链剑瞬间被击飞,击中的部分将力道传回赫连婳手中,剑柄震得她手发麻。
“啊!!!”赫连婳被迫松开链剑,“哐啷”一声落在地上,怒视瓷片飞来的方向,见是慕时雨风轻云淡的站在那,气得满脸通红。
“慕时雨!你个天性放荡,不知羞耻的女人,你竟敢对本郡主出手?!”
若不是护卫没办法带进来,定要她跪在地上。
“郡主,剑太锋利,小心伤到手。”慕时雨面无表情地拾起地上的链剑,一步一步朝她走来,视线落在她膝盖的位置,空荡荡的一片。
协助楚渊逃跑,等同于谋逆。
赫连川没有杀她,已是仁慈,甚至都没剥夺她郡主的封号,结果她倒是亲自上门来砸他的场子。
赫连婳看着慕时雨手拿链剑朝她走来,心里莫名慌张,怒道:“你想干什么?我虽然没了腿,但郡主封号还在,而你只是个小小的巡察使,敢伤本郡主就是……”
赫连婳顿住,因为慕时雨将链剑还到了她手中。
慕时雨扫了一眼匆忙站起身来的几名乐人,全都是男子,能在临仙阁混口饭吃,容貌自然不错。
“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说着,不容赫连婳拒绝,推着她的轮椅往绳梯走去。
赫连婳懵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骂,还是该用手中的链剑刺向慕时雨,回想草场上的事情,咬牙切齿地说道:
“慕时雨,你和楚渊害得我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而你不仅完好无损,还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临仙阁的男子出双入对。”
她不甘心!
绳梯带着两人通往三楼,慕时雨推着赫连婳走出绳梯,来到最宽阔的观景台上,固定好轮椅,来到观景台边缘,有些好奇的问道:
“楚渊是怎么同你说的?”
慕时雨的反应太过平静,唯一的情绪就是好奇。
气得全力发挥的赫连婳头脑发晕,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抚着心口缓了缓。
“我是被你们两人骗了!你心机深沉,不仅设计害了楚渊,赢得了陛下的信任,还不满足,又与临仙阁的人厮混。”
“呵呵……”慕时雨实在忍不住笑了。赫连婳脸色铁青,握紧了手中的链剑,但考虑到打不赢她反倒有可能被揍,忍了忍。
“你笑什么?哪一点冤枉了你?”
慕时雨止住笑意,世人皆知楚渊谋反,但不知楚渊身份一事,她自然不可能说出来,但最后那句话她要反驳一下。
“最后一点,我若真心喜欢的人,管他是什么身份。”
她又不是因为赫连川是皇帝才喜欢他,也没有看脸,毕竟第一次见面他还带着面具。
怎么说呢?
就是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不喜欢,光看着就很开心,让她除却亲情外,多了一丝令人心悸上瘾的感情。
“我才不信,我在雪国的时候,玩得比你更多,怎么会不知道你只是与那个乐人玩玩而已,还真……”
赫连婳冷哼了一声,说着说着,莫名感觉有些背脊发凉,浑身被危险强大的气息锁定的感觉。
这感觉很熟悉,熟悉得让她忍不住想要跪下,身子也变得僵硬无比,不敢转头。
“我……我困了,快送我回去。”
她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慕时雨往空中廊桥上望去,果然是赫连川站在那,头身比例绝佳,风吹拂着他宽松的衣摆,带起长及腰际的发丝。
背后是蓝天白云与亭台楼阁,美得像一幅画,甚至比画更有意境。
慕时雨嘴角上扬,心情舒畅,但随着廊桥另一边粉色身影逐渐向他靠近,微微皱眉,收回视线推着瑟瑟发抖的赫连婳往空中廊桥走去。
慕时雨松开轮椅,微笑着道:“林理事,麻烦你了,送郡主回去吧。”
毕竟林一才是临仙阁的理事,送客人这种事情,自然得交给她来做。
“……好。”
林一刚追上赫连川,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慕时雨破坏了。
拿着手帕的手收紧,但面对脾气暴躁的赫连婳,身为临仙阁理事,不敢露出半点不满。
赫连婳压根不敢看气场强大到让她说不出话的男子。
感知到危险,直觉告诉她,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