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家小丹的新衣服早就扯好了,现在正在家做着呢,去那布庄干什么,东西死贵死贵的,还不经穿。”
旁边的人笑着调侃,“大胖家的,你家小丹的衣服谁做呀?到时候不会一个袖子短一个袖子长吧!”
众人都想起之前余大胖穿出来得衣服,针脚稀稀拉拉,袖子大小长短都不一致,惹人大笑。
余翠翠吐了口唾沫,“你们这群促狭鬼,就是那啥...狗眼看人低!”
仰着下巴得意洋洋,“我家小丹现在手艺可是精进不少,等着瞧吧,哼!”
众人撇嘴斜眼,不开心的瞅着余翠翠,“嗐,你这个婆娘还不准人说实话。
李氏抽身,不再理会对方,扭头跟给熟悉的秀丽拉起家常,
不经意看到跟在牛车后面的牛六妹,赶紧招呼,“六妹,快上前来,我坐累了,你把背篓放我位置上,轻快会。”
六妹笑着摇摇头,“谢谢玉姐,我不累,以前没嫁过来,我都是跟哥哥们翻了矮子坡过来的,这不算啥。”
李氏跳下牛车,拉着六妹,“你这丫头快放上来这背篓多沉呀,以前有你哥哥帮忙,也不怕掉队,待会你走不动了,咱们可不会等你。”
六妹一听也怕待会村里人不等自己,这去府县的路虽说常走,但也有抢钱丢物的事发生,使劲快步追上牛车。
余保根双眼虽然注意着前面的路途,耳朵也一直关注着后面的交谈,放下鞭子让牛车慢下来,李氏趁机跟六妹一起把背篓抬着放上牛车。
“这么重,你咋还能背着走这么远?”李氏心疼的拉着六妹胳膊,一起轻快的跟着牛车,后面还有一几个挑着背着的汉子,多是牛车上女眷的汉子和父兄、子侄。
六妹抬起另一只胳膊抹了下迷眼的汗,“嗐,有啥办法,过门没几天,我家大贵就去南边了,当初公婆也是看着我能干才去牛家凹把我娶回来。”抬头望着南边,”也不晓得我家大贵现在怎么样,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呀!”
村里人都知道,余大贵身为大儿不受家里重视,苦活累活都是这个大儿当牛做马。
说起这后娘前儿,跟老余家情况还有点类似,余大贵的母亲也是早早就去世,不过当初那个余张氏,性子憨厚软弱,婆婆又格外刻薄苛刻,导致患病后还下地劳作最后疲累而逝,现在六妹的婆婆也是后进门的谭氏。
这个后娘别说心疼前面女人留的儿子了,那真是可着劲的磋磨,只当牛马使用。
也是余大贵争气,干活厉害,但是吃饭也不省力,后娘不给做,自己就偷偷的拿粮食煮,被谭氏骂也不理会,最后长得五大三粗,有一把子力气,谭氏除了嘴巴骂骂咧咧可不敢动手。
何况余大贵还是伺弄庄稼的一把好手,要不是去年王朝发布诏令征兵,余大贵也不会离家,毕竟是这个家里主要的重劳力,家里其他人平常可没这么能干吃苦。
但是不征召就要交罚银,银子不多谭氏也想趁这个机会,把这个不待见的便宜儿子给赶出去,就找人从那些偏远的村子找了一个身板结实,勤快肯干的媳妇。
最后知道情况的都不愿意过门,最后选中了牛六妹,牛老爹想的简单,累点不怕就怕没粮食。
这余大贵虽然是遗腹子不受亲爹后娘重视,但是家里的几亩地是肯定有他的份,后娘怎么作妖都移不到她那个小儿身上,毕竟余家的宗族长老都不是吃素的,一个村里都看着呢。
可是这个爹没有考虑到,出嫁女不光要侍弄庄稼,还要应对公婆。
如果公婆好相处还好,这不好相处的,简直是钝刀子割肉,身心都受罪。
李氏看着六妹一脸憔悴风霜,手指由于常年劳作又没保养,年纪轻轻就变得干裂粗糙。
去府县,身上的衣裳都打满了补丁。
内心万分庆幸,一个出嫁女遇到一个好婆婆真的太重要,特别是像她们这种情况,男人天长地远的在外拼命,就算想疼媳妇也鞭长莫及。
所以在村里看到六妹有什么难处也是能帮就帮。
扭头看着六妹,“之前我跟公爹一起找人送了信去南边,回来后想起既然能送信,还是应该送点衣物过去,待会打算再去南市的车马行打听打听。”
李氏一脸担忧,“听说被征召的兵役,都是拿的那些正规军穿过的旧衣,而且南边那水多风大的,就怕湿了泥了都没得换。”
六妹惊讶的看着玉娘,“不是说咱们王朝国库很富庶嘛,我阿爹和公公婆婆都说现在年头好过了呢。”
李氏望着前路,“是比十几年前好过,但是军营也有三五六等,咱们男人都是被征召过去的,做的也是一些不重要的后备军,吃用肯定都比不上正规的哪些军爷。”
“之前我家公爹也有说,不过现在那边是怎样也是我这个妇人猜测,道听途说,。”
李氏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怕万一,主要是我担心万一真是如此,就算长斯活着回来,身体底子也损伤了。”
六妹信任的看着李氏,“我信玉娘说的,听大贵说,你和长斯兄弟都是村里一等一的聪明人,你说的肯定没错,我跟你去,但是我待会得去把背篓的鸡蛋蔬菜卖了,你可以等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