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早已看见了扫兴的徐思博。在经过他身侧时,她若无其事地抓起桌上的一捧瓜子壳儿,随手扔到了窗外。
清风吹着瓜子壳儿,劈头盖脸地吹在徐思博的脸上、身上。徐思博迎风咬牙,脸上更白了。
得,郡主得罪不起。公主自然更得罪不起。
怀荔到时,俞嫣正给沈芝英看送她的生辰贺礼。那是一匹汗血宝马,俞嫣前年一掷千金买来。
沈芝英倒是没客气,笑着说:“去年你问我想要什么生辰礼我没好意思说,就喜欢这马呢。没想到今年你直接送来!”
怀荔听着她们俩的对话,娇声:“那么一比,我送的东西可就不值钱了。”
俞嫣瞪她一眼:“我才不信。快说送了什么好东西。”
“真的不值钱,我一分钱都没花。”怀荔笑着招了招手。
沈芝英有点好奇地望过去。怀荔越是这么说,她越觉得东西贵重。
两个侍卫抬着东西过来。
东西虽然用红布遮着,却能瞧出来是一块牌匾。
沈芝英心里便有数了——她刚搬了新家,匾额还空着,怀荔这是请了她的某位大儒夫子帮她题字。
红绸揭开,看着磅礴大气的“沈府”二字,沈芝英夸赞:“好有气势的字!”
俞嫣却有一点惊讶地多看了一眼,不确定地问:“是舅舅写的?”
沈芝英怔住。
怀荔弯着一双眼睛,去拉沈芝英的手,甜声:“我和父皇把阿英的马球夸得天花乱坠!父皇说女郎纵马飒爽英姿,是盛世之彰。我立马邀了父皇日后过来看马球!”
怀荔送的礼确实没花什么钱,却是无价之宝。有圣人的题字,是怎样的体面与保障。
沈芝英慢慢将惊骇收住,恳声:“那我一定得好好教,到时候等着陛下莅临。也不枉你们两个对我这么有信心!”
“走呀!”俞嫣提裙就要走,“快带我们去看看!”
沈芝英带着俞嫣和怀荔去了正在垒墙的马球场。三个人说说笑笑,有时提提意见,有时畅享一下日后潇洒的小日子。
姑娘家们聚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下午她们去了闹市闲逛采买了一大堆东西。傍晚时分才回去,府里早就备好了贺生小宴。
今日高兴,沈芝英令人备了酒。
三个人一边进膳一边饮一点甜酒,伴着天马行空的闲聊。
“对了。”俞嫣突然想到一件事,“昨天遇见探花郎,他说有个远房表妹想学打马球,还跟我要了你的地址,他过来没有?”
沈芝英摇头:“没见着。”
“哦。许是昨日有事吧。”俞嫣道。
怀荔这便想起另一件事儿了。
“我前两日听了个事儿。”她说。
瞧着怀荔这个小表情,俞嫣和沈芝英大致猜到会是些小八卦,还极有可能和怀湘有关。
“前几日敬贵妃让怀湘从今年的榜眼和探花里挑夫婿。”
俞嫣顿时来了兴趣。榜眼谢云骋是她表哥,探花郎也算认识。她赶忙追问:“怀湘怎么选的?”
“没选!”怀荔笑着说,“怀湘说——
怀荔清了清嗓子,学着怀湘的语气:“她怀荔嫁状元,我也要嫁状元,才不嫁榜眼和探花!”
“后来呢?”俞嫣追问。
怀荔换回自己寻常的声调,继续说:“敬贵妃说这科举三年一回,等下个状元出现,她都双十年岁了。再说,也不能像今年这样前三都是无婚配的年轻郎君。”
沈芝英摇摇头,无奈道:“你们两个怎么就从小争到大,什么都要比较呢。”
沈芝英喝了点酒,有一点醉意,她笑着说:“可能……我们都太闲了。”
后来闲聊,聊到前一阵温塔萨其拉的事情,怀荔拧眉,提起那人就晦气。不过是略犹豫,怀荔就将当初她和燕嘉泽曾打算私奔的事情告诉了俞嫣和沈芝英。
俞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私奔?”
“他当时是打算若和亲之事不能回转,就带我私奔。”怀荔垂下眼睛,长长的眼睫遮了眸底的一抹柔情。
俞嫣还陷在惊愕中。她望着怀荔,怀荔的形象突然在她心目中变伟大了许多。不,不是怀荔或燕嘉泽的形象,而是他们的爱情。
肃然起敬之情油然而生。
抛弃一切为爱私奔这样的事情不是只会出现在话本故事里吗?
原来这样的事情差一点发生在她身边?
俞嫣眨眨眼,视线慢慢落在酒杯上。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再甜的酒也会有一点辣。
俞嫣不愿意联想到自己,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她与姜峥之间的感情算什么。
应该……就是这世间万千寻常的夫妻,也有感情,可是和故事里那种荡气回肠的爱情毫无关系。
原以为故事里的爱情只是故事,可是在这个晚霞烧满天的夏日傍晚,俞嫣从怀荔的只言片语,品出一点不是滋味儿。
沈芝英敏感地觉察到俞嫣的情绪好像有一点奇怪。她开口说道:“酿酿,不要喝太多酒。”
“没事儿。”俞嫣笑笑。
她轻轻转动着酒杯,杯中已空。
忽然一道带着夏日热意的风吹过来,吹得俞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