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嫔向沈青杉问起云岳,婉嫔是亲眼所见,并没多想。
回到春熙宫换了衣裳,婉嫔命吉祥送沈青杉出宫。
“这样大的雪,冷风吹在脸上跟刀割似的,何苦让吉祥姑娘受一遭罪呢?我自个儿回去就成。”
吉祥心中不禁涌起融融暖意,眼神充满感激。
婉嫔还要再说什么,沈青杉笑着行了礼,撑着伞走入风雪中。
走出宫门,转过一道弯,便见一驾马车正在等候。
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迎了上来:“公主,我家王爷有请。”
沈青杉没问是哪位王爷,径直上了马车。
撩开车帘,男人温润如玉的嗓音便袅袅而来。
“冻坏了吧,快暖暖手。”
话音未落,一个小巧的手炉便递了过来。
沈青杉一怔,不禁有些恍惚。
前世最亲密的枕边人,她曾为他怀过三次身孕,生下一个儿子。
可如今,她和他,是势不两立的仇人。
她日思夜想的,便是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他改写前世的悲催命运,如何让他死得更有价值。
“青杉?青杉?”云岳疑惑地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似乎在出神,眸子里沉淀着太深太厚的情绪,仿佛有莫大的遗憾。
沈青杉猛的回神,微微一笑:“抱歉。”
“想什么呢,这般入迷。”
云岳温和地瞧着她,眼底交织着惊艳与迷醉。
她的脸全好了,细白如瓷,吹弹可破,双颊与鼻尖被冷风刮得通红,更添数分俏皮,还带着那么一股子可怜劲儿。
沈青杉笑了笑,淡声道:“王爷明日便要去北地镇守,那边奇寒彻骨,日子可不好过啊!”
云岳顿时想起她才从北境回来时,脸蛋冻得烂糟糟的狼狈模样,不禁笑了。
“你一个弱女子都不怕,本王堂堂七尺男儿,还能受不住北地冷风么?”
沈青杉蹙眉瞧着他,表情凝重。
云岳见状,愈发印证了先前的猜想。
“有话直说。”
沈青杉叹了口气,语气沉凝:“国库空虚,民生艰难。若是北地再起烽烟,受苦的终归是黎民百姓啊!”
云岳一脸动容:“沈氏满门忠烈,就连你一个小小女子,亦有如此忧国忧民之心。有此忠臣良将,实乃大云之幸,苍生之幸!”
沈青杉谦虚地道:“王爷谬赞。”
心底却是不屑冷笑。
呵,说得比唱的好听!
前世暗杀沈氏满门的,不就是你云岳么?
沈青杉认真地道:“战争残酷,若能不动干戈,那再好不过了。”
云冽皱了皱眉,沉重地道:“本王自然是不愿轻易开战,但若是戎族与狄族扰我边境,伤我百姓,本王绝不轻饶!”
“我有一个法子,兴许能令戎族与狄族不来侵扰咱们大云边境。”
云岳心头一动,双眼一亮,当即追问:“什么法子?你快说!”
他就知道,沈青杉不会平白无故让他送默嫔回宫,定是为了拖住他的脚步,有话要对他说。
沈青杉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戎族与狄族,百年来深受北齐欺压,可谓是苦大仇深。北齐国力日盛,二族不断往西部撤退。西部风沙漫天,荒漠遍地,难以生存,如今戎二族已是退无可退。”
“戎族与狄族倘若犯边,那也是为了生存逼不得已。若是咱们给他们粮食,助他们越冬,让他们去攻打北齐,那咱们的百姓,不就安全了?”
这话说得有几分孩子气,但云岳却听得十分认真,眉头紧锁,认真地思考起来。
“我年纪小,打仗的经验也不多,这主意究竟可不可行,还有待王爷定夺。”
云岳没接话,双手笼在袖中,凝眉敛目,沉思细想。
半晌,他才长出一口气,缓缓言道:“青杉,你给本王指了一条明路。多谢你!”
“王爷言重了,我也是不忍心看到咱们大云百姓遭受战争荼毒。我这法子说起来简单,真要做起来却也不易,还得王爷费心筹谋。”
云岳看向沈青杉的目光中,赞赏意味愈发浓了。
刚到青羊街口,沈青杉便吩咐停车。
“怎么这会子便要下车?外头冷得紧,本王送你回去。”
沈青杉摇了摇头,微笑婉拒:“我在南疆终年见不到雪,想走走,赏赏雪景。”
云岳温声叮咛:“那你早些回去,仔细别着了寒气。”
“哎,我晓得。”
沈青杉跳下马车,裹紧斗篷,踏着没过足踝的积雪,朝冯氏医馆而去。
云岳挑着帘子看着她的背影,白狐皮与雪融为一体,几个眨眼的功夫,便瞧不出痕迹了。
他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若他的王妃是她,何愁大事不成?
沈青杉回到医馆,才一进门便大声喊了起来。
“归雁,备热水!征鸿,去煮碗鸡汤面来!”
“嘶——这鬼天气,泡再多药浴也吃不消啊!”
嘟嘟哝哝地进了东厢房,就见云冽正在桌边坐着,眉眼冷凝。
沈青杉心口打了个突,做贼心虚地吐了吐舌头:“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