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晋才并不知道许佩蘅的身份,只当她是寻常官宦人家的贵妇。
对于许佩蘅常来打扰沈青杉学医,冯晋才大为不满。
云冽一踏进冯氏医馆,冯晋才就把他给请到了一边。
“王爷,有个女人常来扰我徒儿用功,您能不能将她赶走?”
云冽身为北禁军统领,负责整个京城的安全。
近日恩科取士,贡院巡防是重中之重,云冽为此忙碌不已,只能抽空来见她一面,说两句话便走。
“女人?谁呀?”云冽颇为诧异。
岳娉婷远嫁南疆,侯明珠禁足安胎。
除她俩外,还能有谁?
云冽狐疑地踏进内室,就见许佩蘅正坐在床畔,与沈青杉说笑。
“太子妃?”
许佩蘅忙起身行礼:“见过九叔。”
没等他发问,便主动说道,“听说冯先生医术高明,侄媳上门求诊。得知青杉在此养伤,便来寻她说说话。”
云冽不动声色地道:“太子妃有心了。”
转向沈青杉时,冷漠一扫而空,眉眼温和:“今日可好些了?”
“疼。”沈青杉哭丧着脸,可怜兮兮,“日日躺着,骨头都硌疼了。”
“该!”男人冷嗤,眼神却不带半点寒意。
“我那不是为了救十一么?”沈青杉委屈巴巴,小声反驳。
“谁叫你纵着他?”
想到沈青杉对云崇的无底限纵容,云冽心里梗得慌。
沈青杉嘴角抽了抽,瞥过去一个白眼:“……战王日理万机,还特意拨冗来气我,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许佩蘅看看云冽,再看看沈青杉,冷汗都冒出来了。
云冽是谁?
太子见了都要毕恭毕敬行礼问安的主儿,可眼前这小姑娘,竟浑然没将他放在眼里。
偏偏他还宠着纵着,嘴上说得狠,眼神却温柔得都快滴水了。
云冽瞥了眼许佩蘅,淡淡地道:“你如今伤着,本王不与你计较。你好生躺着,早日养好伤,滚去学剑。”
“哦。”沈青杉低眉垂眼,“我知道了。”
云冽又看了眼许佩蘅,锁着眉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那冷漠无温的眼神,令许佩蘅心口猛然打了个突。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道:“青杉,你怎么敢这样同战王说话?你不怕他动怒么?”
沈青杉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怕什么?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会把我怎么着的。”
许佩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早听说战王偏宠长安公主,对其百般纵容,今日一见,果然传言非虚。
“青杉,你好生养着吧,我该回东宫了。”
回味着云冽最后那一眼,许佩蘅止不住地心慌意乱,寒意凛凛。
——
转眼到了重阳佳节,皇帝赐宴,与后妃、宗室同乐。
一大早,太后便下了懿旨,宣沈青杉入宫赴重阳家宴。
慈安宫中,菊花盛开,灿若云霞。
太后坐在轮椅上,云崇跟在太后身边,皇后带领妃嫔紧随其后,赏花说笑。
沈青杉一走进来,太后便吩咐她不必行礼,又问她伤势如何。
“谢太后怜惜,青杉已经不疼了,只是使不上力气,再休养一两个月,想必便能痊愈了。”
太后点了点头,云崇眼巴巴地瞧着她,讪讪地道:“姐姐,你来了。”
沈青杉回以一笑,一一打量过众人,皇后、贤妃、淑妃……
就连一部血经连累太后摔断腿的默嫔,都蔫眉耷眼地站在人群中,唯独不见云岱之母——良妃。
太后精力不济,赏了会子花,便回屋歇着。
皇后要操办宴会,因她身子不好,皇帝下旨令贤妃与淑妃从旁协助。
太后一走,众人便散了。
云崇拉着沈青杉的衣袖,正要去御花园赏花,婉嫔与默嫔几乎同时迎了上来。
默嫔抢先开口:“多日不见公主,清减了许多,这阵子苦了你了。”
“多谢默嫔娘娘关怀,不碍事。”
婉嫔蹙着眉头,扯了扯云沁。
云沁娇娇甜甜地道:“青杉姐姐又要带十一哥去玩了么?沁儿也想去。”
她晃晃云崇的衣袖,软软撒娇:“十一哥,你帮沁儿求求姐姐,让沁儿和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默嫔见状,眉头蹙了蹙,堆起一脸温和的笑。
“沁儿别急,默娘娘有几句话想问问公主,等默娘娘问过,你们再去玩,可好?”
婉嫔忙道:“沁儿,乖,公主身上有伤,你别缠她。”
云崇一向与云岳要好,自然是向着默嫔的,于是问道:“默娘娘,您想问什么?”
默嫔叹了口气,眉眼间涌起无限惦念,黯然道:“岳儿数月不曾进宫,本宫心中记挂。岳儿媳妇也快该生了,不知她身子如何。”
“娘娘别担心,我一回京就去瞧过岳王妃,她养得珠圆玉润,好着呢,娘娘不久便要做祖母了。”
“今日家宴,岳王晚些时候定会来向娘娘请安。”
默嫔松了一口气:“公主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