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的手还没碰到沈青杉的腿,听她叫他,虽心痒难耐,但想着大计,硬是忍住了。
他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赔着笑脸道:“妹妹定是伤势未愈,身子虚弱。这些菜肴都是晞儿亲手做的,妹妹可要多吃些,好生补补。”
沈青杉微微一笑:“多谢表哥。”
云晞关上窗,趋着细碎的莲步,摇曳生姿地走来,笑盈盈道:“咱们是一家人,莫要如此见外。”
兄妹俩举起酒杯,目光齐齐投向沈青杉。
沈青杉不动声色地举杯,扬起纤细的脖颈,衣袖掩面。
云晞与云景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青杉既然看出酒壶有猫腻,又怎会喝?
她方才将手帕塞进袖口,此刻以衣袖掩住,将酒杯一侧,酒液尽数倒进袖口,洇进帕子,不露半分端倪。
云晞又来倒酒,沈青杉拈着小小的酒杯,摇头拒绝。
“我身上有伤,不宜饮酒。二位盛情相邀,我自是不愿扫兴。然而毕竟抱恙,多饮伤身,还请二位见谅。”
云晞蹙眉看向云景,云景摆了摆手,笑眯眯道:“青杉妹妹肯赏脸喝一杯,已是给了为兄天大的脸面。”
“多谢表哥体谅,等我伤好了,我来做东,请二位尝一尝南疆佳酿。”
云晞娇笑道:“那妹妹就先谢过姐姐了。”
她给自己和云景各倒了一杯酒,说着笑着,就将酒喝了。
不多时,壶盖左拨,倒不出酒来了。
云景眸子一眯,舔着嘴唇,目光落定在沈青杉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
沈青杉仿佛被毒蛇的信子缠上,恶心得直起鸡皮疙瘩,但仍旧不动声色地同二人闲话。
云晞的脸色渐渐发红,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云景也感受到一股子熟悉的燥热,仿佛胸腔里揣着一颗火球,由内而外,源源不断地烘烤着。
沈青杉及时站起身,朝外走去。
“我头疼得紧,出去透透气。”
云景想拦住她,不料一站起身,脑子一嗡,似有烟花炸开。
他粗重地喘着,强烈的渴望猝然迸发。
云晞受不住燥热,下意识拉扯襟口,嘴里喃喃自语。
“热……难受……”
云景听见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发懵的脑子哪还顾得那么多,低吼着扑了上去。
……
沈青杉在楼梯口站了会儿,听见里头的动静,不屑地弯了弯唇角。
一个流连烟花柳巷,一个暗中背夫养汉,这俩人搞到一起,谁也不吃亏。
她正要下楼,忽然听见一串杂沓的脚步声,是从对侧传来的。
李柔静撞开西侧的珠帘,边扬声叫唤,边朝北窗下滚作一团的两人快步走去。
“景儿,你与青杉饮酒,怎么会……这光天化日的,成何体统?!”
紧接着,几名满头珠翠、衣饰华丽的贵夫人撩开帘子,笑容暧昧地往雅间里走,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李柔静走近一看,那刻意装出的惊讶与怒气,瞬间变成了真火。
“怎么是你?!你们……你们……”
眼看着几名贵妇人走进雅间,李柔静顾不得那么多,捡起地上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衫,兜头兜脸将两人罩住。
李柔静刻意喊出沈青杉的名字,另一头的沈青杉,瞬间明白了这母子三人的意图。
原本以为,云景和云晞兄妹俩设这个局,只不过是为了报复她,坏她的清白。
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们真正目的,是引人当场捉奸,逼她不得不下嫁云景。
桌子后头滚作一团的两人,衣衫不整,哼吟不断。
几个贵夫人听得一清二楚,不禁面红耳赤。
李柔静黑着脸上前赶人:“散了,都散了!”
“年轻人气血方刚,多灌了些黄汤,做点子出格的事,也是难免的,云夫人何必气恼?”
“还要恭喜云夫人,得了长安郡主这个好儿媳妇呢!”
“长安郡主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令公子娶了长安郡主,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李柔静脸色铁青,几个贵夫人的话,仿佛狠辣的巴掌,扇得她头晕目眩,耳鸣阵阵。
沈青杉在另一侧听得一清二楚,她撩开帘子,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呦,这么多人呀!舅母也在?”
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古怪。
“长、长安郡主?你不是?不是……”
一位手摇团扇的贵夫人,指了指沈青杉,又指了指地上忘我翻滚的两人。
“不是什么?”沈青杉一脸懵懂,“景表哥和晞儿表妹请我喝酒,我有伤在身,不胜酒力,就出去透透气。”
她扬起笑脸,朝李柔静福身行礼:“不知舅母在此,未向舅母请安,是青杉失礼,还望舅母恕罪。”
众人的脸色,顿时精彩纷呈。
有好事者问道:“那这地上的女人是谁?”
“地上的女人?”沈青杉像是这才发现不对劲,脱口问道,“是啊,表哥和晞儿妹妹上哪儿去了?”
李柔静两眼喷火,恨不得扑上去撕了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