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公子不必多礼,我与令妹是至交好友,算不得外人。”
“多谢郡主宽宏大量。”
沈青杉见他拘谨,眼珠子一转,说道:“我想向岳公子讨教一二,不知公子可愿赐教?”
岳渊停一愣:“这……郡主,我……”
“怎么?瞧不起我?”沈青杉扬眉一笑,反手拔出长刀,朝岳渊停掷去,而后抽出佩剑,娇喝一声:“看剑!”
岳渊停见她来真的,不敢大意,连忙挥刀迎上。
一时间,刀光剑影,令人眼花缭乱。
十招过后,岳渊停心中肃然起敬。
不愧是出身将门,上过战场的,功夫着实不错。
沈青杉才跟云冽学了没几天,精妙的剑招有限,使完就黔驴技穷了。
她赶在落败之前飘身后退,笑道:“岳公子武功高强,我认输了。”
岳渊停忙抱拳道:“在下愧不敢当,沈家枪名扬天下,是郡主有意向让,否则在下早已落败。”
沈青杉擦了擦汗,看看金红的朝阳,笑道:“眼下我打不过你,我这就去学点厉害的,等我学成了,咱们再比过!”
语毕,掉头就走。
岳渊停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待她转过回廊,才猛然醒过神来。
少年清澈的眸中泛起浅浅笑意,摇了摇头,收刀入鞘,回屋读书。
——
沈青杉哼着小调踏入四方庭,迎面而来一堵温热厚实的怀抱。
“今日晚了,该罚。”
沈青杉从云冽怀里仰起脸,眉开眼笑:“亏我一路跑来,早知你要罚我,我索性不来了。”
云冽见她满头大汗,却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不觉失笑。
“昨儿还低眉搭眼的,今日便兴高采烈,发生什么喜事了?”
沈青杉笑眯眯地卖关子:“不告诉你!”
顿了顿,又道,“我今儿一大早便吃了败仗,你快教我几招厉害的,回头我好找场子去。”
云冽挑了挑眉,还当她是被沈丹枫收拾了,宠溺地揉揉她的后脑,便开始传授新的招式。
一个时辰倏忽而过。
沈青杉正要走,云冽忽然拉住她,递了个眼神,朝花园走去。
花园里有座假山,是以玲珑剔透的太湖石修建而成。
钻进山洞,在山壁一块凹进去的孔洞中伸手一按,就听“吱呀”一声,地面裂开一条缝,像开门似的往内翻折,露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台阶蜿蜒。
云冽拾级而下,沈青杉紧随其后。
地道内暗无天日,且十分潮湿,石壁湿漉漉的,时不时有水滴落。
墙壁上点着火把,昏黄的光照出两侧的地牢。
地牢大部分都是空的,唯独尽头那间,有几个黑衣蒙面人持刀守卫。
见云冽带着沈青杉过来,黑衣蒙面人并没作声,只躬身行了一礼,打开地牢门,默契地退下。
何明光瑟缩在角落里,衣服被潮气浸湿,沾着泥土与发黑的血迹,脏污不堪。
“何大人,咱们又见面了。”沈青杉嫣然而笑。
何明光脸色灰败,眼神晦暗无光。
他的伤只是草草上药,吊着命保他不死,并没精心救治。
他循着声音望去,见云冽眉目冷凝,不禁瑟瑟发抖,喉咙里发出阵阵粗喘。
“郡主……你……你答应过的,保、保我全家性命。”
何明光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唯一的牵挂,就是全家老小的安危。
沈青杉蹲下身子,直视他的眼睛,笑意冷锐又残酷。
“苍玉山遇刺的同一天,你老家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何明光呼吸一滞,瞳眸猝然紧缩,恐惧如针般尖锐。
“我家人……”
“出京那日,战王爷已派人秘密将你家人送走。”
何明光松了一口气,短短一刹,便已出了满头冷汗。
“你这条狗命,就别指望了,通敌叛国,必死无疑。”沈青杉毫不留情地道,“你若说出幕后主使,拿出证据,王爷便放过你全家性命。”
何明光一听,晦暗的眼中燃起一星希望,爬到云冽脚边,跪地砰砰磕头。
“岱王!是岱王指使下官干的!”
云冽冷声问道:“岱儿身为皇长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他为何要通敌?”
“正因为他是皇长子,他才心有不甘!”
“当今皇上以庶长子之身继承大统,岱王一向以之为榜样。”
“岱王年纪最长、办差最多,却因出身而无缘太子之位,他岂能甘心?”
“当今太子是元后所出,元后早逝,太子无母亲倚仗。继后是元后的堂妹,同出自刘氏,膝下有亲生子,且比太子年长,占尽优势。”
“岱王意图夺嫡,便私通北齐,在粮草上动手脚。而主理粮草的兵部、户部两位尚书,正是继后的兄长、太子的舅舅。一旦粮草出岔子,兵部户部难辞其咎,岱王一箭双雕,同时斩断两位嫡出皇子的左膀右臂,可坐收渔翁之利!”
何明光这番话,在沈青杉意料之中。
前世,因为粮草不济,兵部户部两位尚书果然受到降职惩处,大大削弱了太子与继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