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郡主惊讶地看向沈丹枫,片刻,唇角展出一抹笑意。
如此说来,这小子的的确确是有求亲之意,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沈青杉嬉皮笑脸地调侃:“祖母,阿娘,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五哥这是埋怨四哥呢!”
沈丹枫又羞又恼,一把薅住沈青杉的手臂,死死地捂住她的嘴。
“不许胡说!我、我哪里埋怨四哥了?”
沈丹枫脸涨成猪肝色,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人。
“走走走!你出去!不许乱嚼舌头!”
沈丹枫拽住沈青杉,使劲往外拖,一溜烟逃了。
永安大长公主和华容郡主目瞪口呆,片刻回过神来,婆媳俩相视苦笑。
“母亲,您意下如何?”华容郡主问道。
永安大长公主眼中一片慈蔼笑意:“枫儿都十六了,是该说亲了。”
华容郡主思索片刻,说道:“那岳姑娘生得昳丽,文雅娴静,她与杉儿交好,想必品行不会差。”
永安大长公主眯着眸子,垂落的眼帘遮住锐利,淡淡道:“既是枫儿中意,那便依了他吧。”
“哎!”华容郡主不胜欣喜,“待过了节,我就进宫去求太后做主赐婚。”
——
一出康宁堂,沈丹枫就黑着脸重重甩开沈青杉的手臂。
沈青杉笑嘻嘻地道:“还不谢我!”
“谢你?我不打你才怪!”沈丹枫没好气地瞪她。
沈青杉斜眼睨他,哼笑了声:“呆子!你就安心等着娶媳妇吧!”
“你!”沈丹枫扬起手来,羞恼地道,“你再胡说,我真打你!”
沈青杉笑笑,摇头晃脑地走了。
她敢肯定,祖母与母亲一定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岳家祖上出将入相,到了南阳伯这一辈,虽不及先祖荣耀,但也不算没落。
贵而不重,与位高权重的沈家最是相宜。
自打重生以来,沈家满门的厄运以及深仇大恨,便如两座大山,死死地压在沈青杉心头,没一刻能稍得轻松。
想到明日的龙舟赛,沉郁的内心不禁荡起一丝雀跃来。
她按捺不住,就跑了一趟战王府。
云冽还没从校场回来,徐茂春亲手奉茶,点头哈腰赔笑脸。
“郡主请用茶,老奴已经差人去请王爷了,您请稍等。”
“我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明儿个端阳节,在南疆是要赛龙舟的。我想着,明儿个就在落日湖,凑个热闹,想请王爷赏脸。”
徐茂春闻言,笑眯眯地道:“郡主想赛龙舟,那敢情好,老奴这便吩咐底下去预备着。”
“不劳公公费心,落日湖有乌篷船摆渡打鱼,明儿个一早,赁几条小船也就是了。”
徐茂春笑呵呵地站在一边,小心恭谨地赔笑脸。
“请公公替我转告王爷,我就先回去了。”
“郡主不等王爷么?”徐茂春一怔。
“不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徐茂春想拦,沈青杉已站起身,步履轻快地走了。
他只好紧步跟着,恭敬地送她出府。
离开战王府,上了马车,径直朝南阳伯府而去。
沈青杉常来,门房认出是她,慌得差人入内禀报。
从角门进入,过了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缓缓而行。
伯府的婆子引路,仆妇丫鬟们小跑着入内通禀。
不多时,南阳伯夫人于氏便迎了过来。
“妾身拜见长安郡主,妾身失迎,请郡主恕罪。”
沈青杉抬手虚扶,微笑道:“夫人不必多礼,是我冒昧,请夫人多包涵。”
“郡主,请到内堂奉茶。”
“多谢夫人,在南疆,有端阳节赛龙舟的风俗。明日我想邀娉婷同去游玩,还请夫人允准。”
于氏蹙了蹙眉,略作迟疑。
沈青杉见她面色沉沉,不由有些失望:“夫人既不许,那便罢了。”
于氏叹了口长气,虽不想得罪沈青杉,也心疼自家女儿,但只好硬着心肠婉拒。
“请恕妾身冒犯,娉婷比不得郡主是自由身,无拘无束,她……她这身份,不便抛头露面,请郡主体谅。”
沈青杉一愣,见于氏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想了又想,才恍然大悟。
岳娉婷是望门寡,十三岁定亲,十四岁时,未过门的夫婿病死。
她被扣上克夫的帽子,断了姻缘之路。
否则,以南阳伯嫡女的尊贵身份,大可嫁入世家贵族做嫡妻,又岂会入岳王府做侧妃?
沈青杉咬了咬唇,时隔太久,她竟忘了这一茬。
“夫人的话,我明白了。”
沈青杉轻叹口气,只得告辞。
经过前世,她自然是知道,岳娉婷跟克夫完全不沾边。
可,祖母会答应么?
五哥又是什么想法?
心事重重地回到镇南王府,沈青杉直接去枫园。
“五哥,我方才去南阳伯府了。”
沈丹枫心头突的一跳,脸色泛红,不自然地道:“你去便去,同我说做什么?”
“南阳伯夫人不让我见娉婷。”
沈丹枫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