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岳娉婷脚步一顿,回头一看,嫣然笑道:“大哥,你回来了。”
她手中握着一枝盛开的荷花,粉色花朵绽在脸侧,端的是人比花娇。
“上哪儿去了?”
“青杉邀我游湖,才从城外回来。”
岳渊停不禁蹙了蹙眉:“我方才瞧见长安郡主的背影,颇为狼狈,出什么事了?”
岳娉婷想到沈青杉和沈丹枫比武,两人掉进湖里,眸中笑意盎然,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青杉叫她五哥打进湖里去了,她还捎带手抓了条大鱼上来呢。”
她没说沈丹枫捎带手给她摘了朵花,只是下意识以脸颊蹭了蹭已经有些蔫吧的花瓣。
岳渊停一听,想象着当时的场面,亦是微微失笑。
“看不出来,长安郡主倒有几分顽皮。”
岳娉婷忍不住分享自己的喜悦:“何止呢!青杉会骑马,会打猎,还会生火烤鱼呢!”
“大哥没瞧见,她被沈公子一脚踹进水里,我担心得要命,她竟不声不响绕到后头,将沈公子也扯进了水里。”
岳渊停眯了眯眸子,瞧着自家小妹生动的表情,不禁好笑。
长安郡主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
但自家小妹却是显而易见的活泼了许多。
“大哥,这些花苞给你,用清水养着,数日便可绽放。”
岳娉婷递了个眼神,丫鬟忙将怀中抱着的花苞分出一把,递给岳渊停。
岳渊停接过,点了点头,岳娉婷便领着丫鬟走了。
岳渊停垂眸看着花苞,笑了笑,走进院子里,吩咐丫鬟细心养起来。
——
回到镇南王府,只见丫鬟婆子奔走往来,忙碌不停。
“出什么事了?”沈青杉问道。
“回小姐的话,明儿个是端阳节,难得主子们在京城过节,可要好好热闹一番。”
沈青杉一拍脑门,“哎呀!我竟忘得一干二净!”
沈丹枫也来了兴致:“多年不曾回京,是该好生热闹热闹。可惜京城不赛龙舟,倒少了许多趣味。”
“他们不赛,咱们赛。明儿个叫上娉婷,咱们几个赛一场,热闹热闹。”
沈丹枫一听,内心雀跃不已,充满期待。
沈青杉打量着沈丹枫的表情,有意无意地叹了口气。
“我与娉婷一见如故,真想与她做一世的姐妹。只可惜……”
“可惜什么?”沈丹枫没来由的心口一紧。
“可惜啊,咱们总是要回南疆去的。而娉婷已经十六岁了,正是议亲的年纪,等她定了婚约,便不能再同咱们一道玩了。”
沈丹枫心下一滞,垂在身侧的双手,蓦地攥紧了拳头。
继而想起,日前沈青杉说岳娉婷若是做了母亲的儿媳妇那句玩笑话来。
他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沈青杉挑了挑眉,反正话她已经挑得够明白了,接下来就看五哥的意思了。
回到杉园,换了干净衣裳,去康寿堂请安。
一进门,就见云晞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家父病危,恳请姑祖母与姑母垂怜!”
华容郡主没好气地道:“你爹病危,你不去请大夫,来求我做什么?我又不会治病!”
“家父言道,这场灾祸,皆因不敬尊长、不爱后辈所起。除非取得姑祖母、姑母与哥哥姐姐们的谅解,否则家父性命难保。”
永安大长公主和华容郡主脸色都很不好,尤其是华容郡主,脸始终拉着,铁青一片。
用李柔静的话来说,庶出的贱坯子,是死是活,关她何事?
沈青杉见云晞涕泗横流,死皮赖脸的不肯走,只想着赶紧打发她走,别碍眼。
“你先回去,稍后我请太医去你府上瞧瞧。”
云晞一听,大喜过望,连声道谢:“多谢姐姐!多谢姐姐!”
沈青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送表小姐出去。”
莺歌立即将云晞请了出去。
云晞刚出康寿堂,恰巧与前来请安的沈丹枫碰上。
“五哥哥。”云晞脸上泪痕未干,更咽着屈膝一福。
沈丹枫眉头一蹙,好心情荡然无存。
莺歌笑呵呵道:“五少爷来了,王妃与小姐都在呢。”
沈丹枫点了点头:“我去向祖母与母亲请安。”
他径直走进康寿堂,从始至终,没多看云晞一眼。
云晞咬了咬唇,怒气油然而生。
沈家上下,没一个待见她的。
尤其是沈青杉与沈丹枫,鼻孔看人,傲慢无礼。
总有一天,她定要他们好看!
——
进了内堂,请过安后,沈丹枫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对上沈青杉笑盈盈的眸子时,不由有些发虚。
他总觉得,这小丫头的眼神透着一股子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犀利,仿佛已然看穿一切。
“枫儿,方才幺儿向我告状,说你将她踢进湖里,可有此事?”永安大长公主板着脸责问。
沈丹枫忙躬身解释:“祖母有所不知,是杉儿该打,屡屡出言戏弄岳姑娘在先。”
“啧啧啧,听听!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