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杉一怔:“什么聘礼?”
归雁手拍胸口大喘气:“康郡王妃下聘礼来啦,还将世子抬了来!”
沈青杉脑门一嗡,不可置信地问:“向我下聘?”
归雁连连点头,顾不得有客在场,叽叽呱呱地说开了。
“康郡王妃大吵大闹,王妃大发雷霆,怕是要惊动大长公主。小姐,您快去瞧瞧吧。”
沈青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寒着脸正要走,瞥一眼既疑惑又紧张,大气也不敢喘的岳娉婷,只得缓和脸色道歉。
“娉婷,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岳娉婷心知镇南王府出了事,她的父母定是要告辞的,忙道:“青杉同我客气什么,咱们快过去吧。”
一行人来到正院,只见云景趴在担架上,哎呦叫唤,李柔静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破口大骂。
华容郡主气得直抖,胸膛剧烈起伏。
“哼,大姑,你教出来的好儿女!竟将我儿照死里打!”
沈青杉快步走来,压着怒火道:“舅母误会了,是表哥冒犯战王,这才挨了板子,与我兄妹何干?”
李柔静一听见“战王”俩字,就恨得直咬牙。
可她丈夫不过是个不问世事、沉迷修道成仙的郡王,她向天借胆,也不敢同云冽叫板。
只能仗着亲戚情分,找华容郡主撒火。
“呸!庶出的贱坯子,哪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大姑,我这聘礼都抬来了,你当真不收?”
华容郡主哆嗦着手指,怒道:“来人!打出去!给我打出去!”
李柔静上前两步,两眼喷火地逼视华容郡主。
“云霓裳,你可想清楚了!今日聘礼若是出了这道门,咱们这亲戚情分就断干净了!你当真不要娘家了么?”
华容郡主怒极反笑:“呸!他云准不过是个庶出的贱坯子,也配做本郡主的娘家人?还不给我打出去!”
镇南王府的家仆一拥而上,同康郡王府的家仆拉扯起来。
沈青杉一看混乱场面,不禁好气又好笑。
这舅母当真是愚蠢至极,当着外人的面来这一出,将两家的脸都丢了个一干二净。
南阳伯一家尴尬不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喧闹声中,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拐杖顿地声。
“放肆!李氏,你是当本公主死了吗?!”永安大长公主威严含怒的声音凛然响起。
李氏憋着一口气,指着趴在担架上的云景,呛声道:“景儿被打成这样,还请姑母给侄媳妇一个公道。”
“呵!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本公主的地盘上撒野?!”
永安大长公主一发话,华容郡主松了一口气,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即加派人手,赶人扔东西。
须臾,正院恢复清净。
华容郡主深吸一口气,面色仍是铁青,极力克制着愤怒,说道:“家门不幸,让南阳伯与夫人见笑了,二位,请恕我招待不周。”
南阳伯尴尬不已,但不知来龙去脉,不敢多说。
永安大长公主冷冷地道:“李氏欺人太甚,霓裳,随我进宫!”
华容郡主点了点头,吩咐沈墨松与沈丹枫兄弟俩好生送客,婆媳俩当即进宫。
沈青杉送于氏和岳娉婷出门时,说起此事由来,不禁叹了口长气。
“实不相瞒,我这表哥眠花宿柳,品行不端,祖母与母亲不舍得我跳入火坑,不想竟惹出如此祸事,贻笑大方。”
于氏与岳娉婷连声劝慰。
一上马车,于氏便对岳峙细细说起。
岳峙一听,心中便有数了。
此事明摆着是康郡王府欺人太甚,镇南王府受了莫大屈辱。
永安大长公主和华容郡主进宫一番哭诉,皇上与太后定然会还沈家一个公道。
沈家有恩于岳家,他又是亲眼见证,自然要出一份力。
不消一个时辰,康郡王府的聘礼被扔出镇南王府,便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颇为轰动。
云冽听说后,沉默许久,才淡漠地道:“修了这么多年道,也该修出点名堂了。”
徐茂春闻言,心头陡然一寒。
“老奴明白,即刻去办。”
——
早朝。
左都御史王成明手捧笏板,出列奏禀。
“启禀皇上,康郡王在城外修建道观,以处子经血炼丹,残害少女无数,上损皇室清誉,下害黎民百姓,请皇上严惩。”
“什么?此话当真?”皇上大惊。
“证据确凿,请皇上御览。”
王成明呈上厚厚一沓证据,何满仓接过,呈给皇帝。
皇帝一看,顿时雷霆震怒,重重一拍御案,厉声暴喝。
“云准为非作歹,实在罪大恶极!”
老康王爷是皇帝的亲叔叔,戎马一生,为国捐躯,因此皇帝对康郡王一向宽容。
康郡王做出此事,皇帝脸上臊得慌,吹胡子瞪眼,大发雷霆。
“传朕旨意,云准胡作非为,着降为三等安康侯,拆除道观,闭门思过。”
云岳当即出列:“启禀父皇,儿臣请命,愿前往拆除道观,安置苦主。”
听说聘礼羞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