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去。”李达随口应了一声便走出家门,将院子里的牛车赶到了村长家的大门口。
村长夫人王翠花碰巧从门口走了出来,“哟,李达呀,你回来啦,你这是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呀?”王翠花那双尖利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家的牛车,却发现牛车上空无一物,看来李达是先将买来的东西放回家了。
“切,有什么好东西见不得人,这是生怕我把你家的东西给贪了去吧?”王翠花在心里头嘀咕着,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和气的样子。
她用手指挥着李达将牛车上的车把式卸下来放到柴房里头,然后又让他将牛车赶回到牛棚里。
“翠花婶儿,牛车都放好了,那我就先走了。”李达朝着王翠花说了一句便转头离开。
回到家的李达见桌子上已经摆放了几样可口的小菜,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比村里那些窝窝头,咸菜之类的可好上不知多少倍。
李达闻着满屋子的菜香,看着在灶边忙忙碌碌的妻子,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时间像下午的阳光,不经意间便从指缝间悄悄流走,这一个愣神儿,一个月过去了。
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一点儿也看不出要下雨的痕迹。
李家村的村民们用瘦弱的肩膀挑起了一桶桶水,一点儿一点儿地浇在了田地上,可是这水一被浇在地里头,便瞬间下渗,一下子便没了踪影,田里头的小麦也是蔫嗒嗒的,没有半点儿活力。
坐在田埂上的李村长看见这一景象,心中越发焦虑,“这都一个多月了,咋这雨还没下呀,要是再不下雨,今年的收成可真没了指望。”
李村长心中忧虑的同时还生出了几分庆幸,“得亏我有先见之明,借着楚家庄的便利在村里打了好几口井,要不然现在恐怕连水都没得喝。”
“村长,你救救我家狗蛋儿吧,我家里头可一点儿粮食也没有啊!”突然,一个衣衫褴褛,满脸憔悴的汉子跑到李村长面前直接跪了下来。
李村长定睛一看,这不是老刘家的刘大壮嘛。
“大壮呀,咋回事?你家咋就没粮食了?”李村长耐着性子问道。
“这,这,都是我家婆娘的错,她竟然趁我不注意,将家里的赢钱偷了暗地里贴补娘家,现在家里头真是一分钱没有,一点儿粮食也没有。”
刘大壮也没想到自己藏的好好的银子竟然被王招娣偷偷送给了娘家,原本这银子是爹给自己准备给狗蛋念书用的,现在形势越来越不好,粮价越来越贵,刘大壮准备把这银子全用来买粮食,可是谁曾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现在家里真是一丁点儿粮食也没有了。
“大壮啊,不是我不借你粮食,我家里也没粮啊,现在家家户户都挺困难的,你父亲和弟弟不是在楚家庄上工么?怎么没问他借粮食?”
李村长转过身避开刘大壮的下跪,心里头嘀咕着:“这刘大壮可真没心眼,众目睽睽地借粮食,我要是真的借了粮食,那下场可真就惨了。”李村长心里头还琢磨着什么时候去楚家庄求一求,要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那楚家庄可就是活命的地方。
刘大壮见村长不肯借粮,心中一沉,只得站起身来朝着自家的茅草房走去。
李村长将心思放回到田里,心里琢磨着一个月后的税该怎么交。
“村长,你看!那儿有人!”李村长身边的村民指了指不远方的两个人影,等那两人渐渐走进,李村长一看就知道这二人是逃难过来的。
这两人是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子,那母亲看着约莫二十来岁,怀中的小儿看似只有两三岁,二人皆是骨瘦如柴。
李村长一看这一情景,心中一慌,暗道:“遭了!”
他对着田里头的村民们喊道:“快点通知家里头的人,村里有大事要商量,到村子中央的柳树下集合。”
“好。”
“俺知道了。”
农田上的村民们一见村长这么着急,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个个的捡起锄头,扛起水桶,跑到家里头去叫人。
“啌啌咣咣”锣鼓声在村子里头突然响起,今的在家里的村民们一个个地跑出家门,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家村的后山的青砖瓦房内,李达正和穆清妍说话,李达在屋内用竹片编着竹筐,怀孕一月有余的穆清妍也坐在炕上用针线缝着孩子的肚兜。
穆清妍听到屋外头的敲锣声,吓得不小心将自左手食指扎破了,“妍儿,你的手怎么了?”李达也听到了屋外的声音,只是他一看清妍手指被扎,立马慌了,他放下手中的竹片,连忙走上前去,直接将妻子受伤的食指放入嘴中吮吸。
穆清妍见眼前的李达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心里头甜丝丝的,过了一会儿便开口劝道:“外头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你还是出去看看吧。”穆清妍收回手,关切道。
“好,我这就去看看。”李达应了一声便连忙走出家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将门关了起来,生怕自个儿媳妇会受到伤害。
半刻钟过去了,李达跟随着人流来到了村子中央的大柳树下,李村长站在柳树的正下方,满脸凝重地瞧着过来的村民,村民大致都到了以后,李村长叹了一口气